气氛陷入尴尬的凝重中。
好半天,我才动了动嘴唇,打破这份沉默:“这是……死人谷的毒土吗?卫渊,快看!”
我一指坑里的情况。
只见王大川此刻还睁着眼睛,眼睛里的光还尚未熄灭,显然,坑里的王大川还没死透。
确切的说,他不光没有死,甚至还有清楚地意识!
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求救!
然而,刚才村里跟他逃命的那帮人,谁也没提到这一点,他们看到王大川的惨状,均默契的认定王大川已经死亡。
甚至,连刚才替王大川说话的几人,也丝毫没有要下来救人的意思。
他们就那么走了。
白维也被我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突然骂了一句:“我去,他怎么浑身长满了蘑菇?这蘑菇红艳艳的,铁定有毒!”
说着,这铁憨憨竟然伸出手,想摘一朵蘑菇下来研究。
我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急道:“别碰!这可能是毒土,你看他身上布满了红白相间的菌丝!这玩意儿会传染!”
白维面色一变,顿时缩回手:“毒土?什么是毒土?”
“我在生死局的图书馆都没见过这种记载……难道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蘑菇,并不属于那方面的
范畴?所以你是在医学生物课上学的吗?”
我摇头,此时也没空跟白维解释那么多了,急忙看向卫渊,寻求确认:“这应该是死人谷的毒土吧?红色的土壤,跟四周黄黑色的土壤颜色明显不一样,说明这坑里的土不是林子里原本的土,再加上皮肤触碰便会生出菌丝,长出蘑菇,这跟你说的毒土特征一模一样!”
白维听出这毒土的知识出自卫渊,脸上划过一抹质疑:“这是你告诉她的?如果毒土真的属于非自然物质,那我为什么没有看到过相关记载?”
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质疑有分量,重声道:“这种非自然物质,生死局里基本都有记载,我入职第一年,几乎什么都没做,就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了,这种特殊的土壤,我如果看到过,一定能记住!”
卫渊道:“死人谷的相关资料涉及机密,储存在图书馆二楼的特别机密柜里。”
白维:“……”
他被噎的瞪了瞪眼,将到嘴边的质疑全部咽了回去,没好气道:“行行行,知道了,不用反复显摆你的级别高!这样特别没劲。”
我拍拍白维以示安慰,确认王大川身下的土壤是毒土后,我皱眉道:
“这样看来,那个神秘的草鸡婆,或许跟生死局有某种关系……或许她以前也任职于生死局也说不定。”
白维对生死局十分维护,听见我这么说,他顿时眉头紧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生死局里的员工基本上是终身制,一旦成为阴差,一辈子都是阴差,一直要做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根本没有离职的说法。
我闻言不禁看了看卫渊,说:“他以前不就在生死局做过吗?现在看样子也不像生死局里的公务猿。”
白维顿时道:“他是兽世的,跟生死局算是外交的关系,即便在生死局任职,也是基于管理兽族的目的,你可以理解为他是设立在生死局里的兽族大使馆,自然想离职就离职。”
说完还不忘暗讽一波:“没住他是被开除的也说不定,毕竟他是狐族的首领,又不是整个兽世的兽王,兽世也不是他说了算的。”
我对卫渊所处的兽世十分好奇,顺嘴问:“兽世还有兽王?会是什么动物?老虎?还是狮子?”
卫渊眯了眯眼:“你觉得会是谁?”
我被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一怔,仿佛他现在问我的问题,不是闲聊,而是在问国家大事一般
。
我哪敢瞎说啊,这狐狸情绪阴晴不定的,万一那句话不中听,他再吓唬我一波。
我干笑两声,道:“这我哪猜得出啊,呵呵,你不要表情这么严峻,不知道的,还以为兽世下一任老大是谁,由我说了算呢。”
卫渊幽深的眼眸久久凝视着我。
他的眼瞳过于深邃,导致当他长时间盯着谁看时,总给人一种十分深情的错觉。
这种深情十分有迷惑性,往好了想,会觉得自己被他深深爱着,与他之间很很多很多的美好回忆,而往坏了想,则是觉得自己像被卫渊锁定的猎物,一言不合就被咬碎喉咙。
正是这种亦正亦邪的深邃眼神,让我一开始总以为自己是卫渊的食物,随时有被他吃掉的风险。
眼下跟他混熟了之后,我反倒有些看不清了。
他这种眼神,更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我了?
正在我被他看得惴惴不安的时候,卫渊终于收敛了眼眸。
他说:“别管这脑仁跟瓜子一般大的低级阴差怎么想,说说你的想法。”
“你脑仁才比瓜子大!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唔!”
白维刚反驳两句,卫渊徒手在空中捏了个手诀,摁在白维嘴唇上。
霎时,白维的嗓子就被封住一般,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挣扎声,再说不出半个字了。
我知道这术法只是临时封住白维的聒噪,示意他安静。
而后正色道:“先是食肉榕,后是毒土。”
“食肉榕的母本,是由阴差将普通榕树种在阴s河畔,引发的变异种,而毒土是死人谷里产出的土壤,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它是作为机密文件封在生死局的,这就不难猜出,生死局已经处理过死人谷这个地方。”
“毒土危害性这么大,想必除了少量流出外,其他都被生死局保管起来,不会让这种东西在自然界流通,那么结果还不好猜吗?”
“你能搞到毒土,是因为你在生死局任职过,而草鸡婆能搞到这两样东西,她跟生死局一定也有很亲密的关系。”
说到这,我有些不忍的看了白维一眼。
还是将伤人的话说了出来:“而且她在生死局里的位置,一定比白维高得多,至少二级阴差的权限,连图书馆二楼的资料都看不到,更别提搞到这两种毒物的样本了,对吗?”
“唔!”白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抓住我的手臂,拼命摇晃,还不断指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