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之后的第二天巳时,老和尚带着破境之后的不离来到了梅山。
小蝶儿和云青冥头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师兄。
小蝶儿看着跟师傅一样光着头,身着一件僧衣的不离咯咯笑道:“师兄这模样,有些像我的师傅了。”
云天虹看着模样大变后的不离,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这下好了,要是这会让你去通天河边等琉璃,怕是两人都认不出来了。”
不离闻言忍不住问道:“前辈,师妹这会身在何方?”
然后双跟小蝶儿问道:“师妹,你师傅是谁?”
云天虹看了老和尚一眼,笑道:“师兄没跟这家伙说过他们两人的事?”
老和尚摇摇头:“刚刚破境,心境都没稳下来,有什么好说的?”
小蝶儿看了云天虹一眼,没有说话。
云青冥坐在一旁吃吃地笑了起来:“师傅要是听到师兄这番话,不得气个半死才怪。”
静静地沉默了片刻,云天虹看着老和尚说道:“师兄,我明日要去白雪城走上一回,便让不离去楼兰等琉璃吧。”
云青冥一听眯着眼睛,拉着老和尚的手问道:“师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师傅在那里帮我们安了一个新家哦。”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摸着他的脑袋笑道:“既然不用再去蓝田,那么我们明年大年,就在白雪城过吧。”
云天虹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我先带她们去看看,顺便种上几株梅树。”
小蝶儿摇摇头,跟云天虹笑道:“师尊,你看不离师兄都快成傻子了,告诉他吧。”
云天虹摇摇头,拨开眼前的云雾,指着穿行于沼泽中的两人说道:“好好看看,他们在哪里。”
小蝶儿和云青冥看着眼前的一幕,齐齐惊叫道:“想不到这就是我们的师姐啊?”
不离怔怔地问了一句:“跟师妹在一起的那瞎子,是谁?”
告别梅山,暂别师尊。
不离跟着云天虹师徒三人一路往南,过了通天河,坐在了二娃的铺子里。
直到这时,翠花跟二娃愣是没认出来涅盘之后,连模样都变了的不离。
直到小蝶儿喝了一杯茶,嚷嚷着肚子饿了,不离自己去锅里捞了一大块羊肉,熟练地切了起来
翠花才过来嚷嚷道:“我说客人,你怎么能自己动手,这可是我家。”
不离嘿嘿一笑:“没错,这也是我的家。”
翠花一听顿时炸毛了,伸手过来在不离的脸上捏了又捏,发现没有面具之后,才跟蹲在灶前烧火的男人嚷嚷起来。
“二娃,你兄弟诈尸了!”
二娃也听到了不离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他看了半晌。
才憋出一句话:“你那兄弟春天来的时候,也诈尸了,他还瞎了眼睛,你自己跟妖怪一样,跑来吓我?”
不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去年冬天,差一些就死了”
然后指着一旁嚷嚷的小蝶儿和云青冥介绍道:“这两个小家伙,是我那兄弟的徒儿,这位婆婆是家里的前辈。”
出行白雪城,云天虹换成了去年冬天在蓝田镇上的模样,让小蝶儿看起来很是亲切。
二娃和翠花先跟云天虹见过礼,这才跟小蝶儿招呼道:“原来你们两人是小神仙的徒儿,哎哟,你们不知道啊。”
就在一阵嚷嚷之中,翠花拉着小蝶儿的手,将春天里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你们不知道,那天渡船上,一个接着一个人往河里跳,把我们二娃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娃点了点头:“我数了一下,怕是有几十个家伙,扑通扑通地往河里跳,就像赶着去投胎一样。”
云青冥看着茫茫的河水叹了一口气:“师傅也不留下那些家伙的空间戒,太可惜了。”
不离闻言一愣,脱口说道:“师弟你怎么这么贪财啊?”
云天虹没有吭声,而是看着眼前的通天河发呆。
想当年,自己的大弟子因为楼兰的王家,要在这渡船上截杀李修元,不一样身死道消了?
更不要说这些不知死活的杀手,要替玉龙雪山出头,没什么值得同情的。
小蝶儿看着师尊不说话,只好拉着她的手说:“师尊,干爹说杀手比土匪还要可恨,不值得同情。”
“为什么?”翠花问道。
“为何这般说?”云天虹喝了一口茶,静静地问道。
小蝶儿说道:“师傅说土匪有时候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家人;而杀手明明有一身本事,却要四处作恶,不能忍。”
云青冥跟着说道:“没错,师傅就土匪走上江湖,就已经准备去死了。”
不离看着二娃和翠花叹了一口气:“这不正好,我那兄弟多砍些杀手,这江湖至少可以清静几年。”
云天虹闻言叹了一口气:“同样是杀人放火,却有不同的理由小蝶儿,你师傅的道理在哪里?”
小蝶儿想了想回道:“师傅看心情。”
不离一愣,随后想到当年在天云山的高台之上,原本可以一剑砍了自己脑袋的少年,最后只是斩了一条手臂。
不由得苦笑道:“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