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无数的人心里突然一下子收缩起来。
“她出剑了,看样子是要将你的朋友诛之而后快,或者说,她想用你朋友的血来祭天!”
老婆婆静静地说道:“这样的女子,我还是头一回见。”
就在这时,沉默中拾级而上的李修元,嘴角轻动,又念了一句。
“八张机,回纹怎奈梭难依,无痕月晚影凄凄。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此后永别离。”
说完,跟老婆婆解释道:“这是晚辈当年跟先生所学的诗句,眼下他人在忘川,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老婆婆闻言心里轻叹一声道:“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去的还要苦。”
这一句话,不知是说稳如泰山的公羊博,还是那风中持剑,欲要一剑斩出的玉仙儿。
而听在李修元的耳中,却让他想起了安定城中的西门小雨,那一抹注定要永远留在他心底一道伤口的徒弟。
“八张机,回纹怎奈梭难依,无痕月晚影凄凄”
这一句自赫连明月的口中吐出,却是为了那高台上没有黑白之分,软弱如女人一样没有是非之心的玉明君。
便是当年她一怒之下写了一书休书发往东海,这些年留在心底的一丝恨意,依旧不能抹去。
便是李修元也不行,这是她心里的痛。
因为她在人间,她此时就在东海的仙灵岛上,这个愚蠢的男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玉明君里心默默地将这句子念了几遍,然后喃喃自语道:“她是我的妹妹,你说,我又能如何?”
公羊博闻言之下,两行清泪滚滚落下,瞬间打湿了胸口的衣衫。
怔怔说道:“一笸香冢,恨埋情泪,此后永别离从那天起,你躺在冰冷的地下,我躺在孤寂的山林”
李修元摇摇头,说道:“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那河你已经蹚过,为何还要将她顶在你的头上?”
老婆婆淡淡一笑:“知我说法,只是那家伙没入佛门,怕是听不懂你的筏喻你说,那女子今日会不会赢了那男人?”
摇摇头,李修元静静说道:“赢不了,至少今日,至少在我的眼前。”
摇摇头,老婆婆的目光飞上了山顶,看到了玉仙儿一脸怒火,看到了她手里的剑。
看到了那一道杀气。
“她是我的姐姐,关你屁事!不许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
玉仙儿望着空空荡荡看不见一丝人影,长长的石阶上骂道:“小瞎子,我知道你学了一丝妖法往山上而来,那又怎样?”
“别在我面前摆弄你的学问,我不听,我要你后悔”
玉仙儿话音未落,手里的灵剑已经斩出如雷、如电,一道死亡之剑,刺破偌大广场上的虚空,来到了公羊博的面前。
这一剑太快,快到身在人群后的赫连明月来不及出手阻止。
这一剑太快,快到云青娇还没看清楚,这一剑已经来到了公羊博的面前。
这一剑太快,当玉明君伸手欲要拦下妹妹这绝命之剑的时候,那一剑已经斩出。
老婆婆看着自风中斩出的一剑,静静地说道:“好快!”
李修元眼中无剑,只有那一脸冰霜的女人,冷冷地说道:“好毒!”
“噗嗤!”一声,在公羊博的耳边响起,也在赫连明月的耳边响起
风中一剑刺破公羊博的胸口的青衫,于刹那之间刺破他的血肉,刺进了他的胸口
“不!”再顾不上一切的女人,自人群后飞掠而出。
于电光石火之间,来到了公羊博的身边,一手抓住了玉仙儿的灵剑。
就在公羊博摇摇头,轻叹之下,赫连明月一寸一寸将灵剑自公羊博的胸口拔出,怒吼道:“你的心比蛇蝎还要毒吗?”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出来,那就是:“他可是你的亲姐夫,你曾经深爱的男人,你怎么可以当众刺他一剑?”
玉仙儿也是怔怔地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时隔多年,依旧跟当年一样傻。
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手里的灵剑,刺进他的胸口,难道你不怕死吗?
原本有些错愕,有些自责的玉仙儿一看到赫连明月愤怒的神情,当下变换了脸上的神情。
于刹那之间,倒掠而回,回到了哥哥的身前。
山道上的老婆婆想了想,问道:“是不是痴情的男人都比较容易受伤,他若是要挡下那一剑,应该不难?”
李修元摇摇头,脸上有些迷惑,静静地回道:“晚辈不知。”
想想不对,又说了一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已经不再是昨天的公羊博,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人的小姑娘”
老婆婆再叹再赞:“好一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有道理。”
赫连明月在玉仙儿飞掠而回的瞬间,伸手制住在公羊博胸口的伤口,让那一道血箭停下,取出金创药替他敷上。
又拿出一方丝巾,将这差一些便要了公羊博一命的伤口包扎起来。
玉仙儿却怔怔地看着灵剑上的一片竹叶。
便是这一片竹叶止住了她刺出的一剑,原本应该是穿过公羊博胸口的一剑。
拾级而上九张机,最后一张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