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儿似乎有些意外,讷讷不知如何言语。
乌鸦看着她笑道:“师傅要跟那女人了结之前的因果,师姐若是再出手,只怕会添上新的恩怨。”
李修元点了点头,回道:“你师弟说的没错,我们对这里只是过客,只要女皇愿意出面,了结花椒之事,我们就能安心地离开。”
小蝶儿心头微动,只是这一瞬间让她想起的花椒弟弟惨死的模样。
于是她捏着小拳头,脸上露出一抹凝重的神情,看在乌鸦的眼里,却有一种黑云压城的气势,顿时吓了一跳。
静静地,小蝶儿问道:“师傅,难不成,师妹弟弟就白死了,我们不再找孟家报仇了?”
李修元无奈之下,又叹了一口气。
往小蝶儿的杯里倒入热茶,回道:“在天水镇上,被你斩断一条腿的就是孟无痕,他请一土匪来报仇”
将土匪来袭之事,跟小蝶儿在万仞山上遇到的土匪之事,李修元一一说了出来。
然后看着她说道:“因为这事已经牵扯进去很多人了,只要女皇能做出保证,我想花椒也能放下心里的仇恨。”
乌鸦一听,顿时不再吭声了,师傅已经有了决定,哪里是它和师姐能改变的?
想想不打也好,可以早点去东海玩,找孔雀玩玩,想必也不错,它还没去过海上呢。
小蝶儿点了点头:“师妹只听师傅的话,只要女皇不再找师傅的麻烦,我们就放过那个孟无痕吧。”
其实她心里也吓了一跳,心道早知在天水镇上遇到的那家伙是孟无痕,当时就一剑砍了,哪里只会斩去他的一条腿?
而这事,她哪敢在李修元面前说出来?
真要在这个时候嚷嚷出来,师傅说不定又要怪她魔性大作,要罚她去佛前背三天三夜的佛经了。
喝了一口茶,李修元静静地说道:“明天你们俩,就在这里陪清风抄写佛经,哪也不许去。”
小蝶儿“哦!”了一声,看了乌鸦一眼,也不说话,拍了拍小手,往客堂外走去。
过了半晌才传来一句话:“师傅小蝶儿要睡觉了。”
乌鸦闻言一愣,扭着看着李修元问道:“师姐生气了?”
李修元淡淡一笑:“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
“好吧,你告诉我,明天会不会跟那女人有一场大战?毕竟这一回,我真的帮不了什么忙了。”
乌鸦想起了李修元跟大魔王的惊天一战,脸上露出一抹期待的神情,心道这云起寺前,不会成为第二座魔山吧?
李修元拍拍手,拎着乌鸦的翅膀往客堂外走去。
一边淡淡地回道:“是战是和,那要看她的选择了。”
山间叮咚的流水声,打破了客堂里的寂静。
老人已经将最原始的故事,芙蓉镇中姐弟相依为命,弟弟跟万坪文家的少女有一纸婚约。
却因少女的父亲意外身亡,而贪财的母亲欲要撕毁。
少女为了替弟弟攒钱娶妻,不惜以身犯险前往那片山林寻找灵药,却遇到了不肯为她回头的李修元。
因为小蝶儿和乌鸦的破境渡劫,花椒在山间多停留了一晚,等她回到家中,花满意已经去了万坪找文家小姐
直到花椒前往万坪带回弟弟的尸体,乌鸦带回文家被强行掳走,自绝于皇城孟府文家小姐的尸骸
之后的恩恩怨怨,老人一一道来,言语中没有什么感情,到了老人这样的修为,他早就看淡了人间的生死。
便是李修元挥手斩了五百禁军,后面又斩了一百多土匪,他说出来依旧云淡风轻,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描绘。
完会就是作为一个路人,为赫连明月讲述一个曾经发生的故事。
只不过,不经意之中,他也成了那些故事里的旁观之人,虽然从头到尾,他没有出过手。
却依旧见证了风云变幻,无数的生命化作了山间的花肥。
听着老人静静讲述的故事,赫连明月虽然难抑心中无比的震惊,脸上却也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绪。
过了良久,她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李修元去年冬天在这小镇里,却不愿意见我一面?”
老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一切都是天意,因为他从那山林回来之后,便在客栈里沉睡了数天”
“就在花椒带着小蝶儿和乌鸦去到万坪,找他弟弟花满意的那天,李修元便开始沉睡,直到你离开之后,直到小蝶儿三人带着花满意的尸体回到这里”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老人,赫连明月相信他不会欺骗自己,因为两人还有数十年的交情,有相同的痛楚
回想起去年于山林中少年为他回头,于山林中煮茶相待的一夜,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这就是命运?”
老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花椒这事,李修元才决定暂时留在这里,将山上的破庙改成了云起寺,修建了上山的石阶”
“说来你不会相信,凉亭中的铁柱便是用五百禁军的兵器盔甲所铸,他在上面留下一卷带着两种不同剑意的佛经。”
“这才有了清风在路上遇到小蝶儿,郡主一路追上清风,一行人于山洞中避雨,却被你们圣教的执法长老追杀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老人看着赫连明月,静静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