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明白,此行,端木家族怕是无法跟眼前的少年问罪。
反倒要欠下一个人情了,他很清楚,只怕执法长老醒来,便是破境之时。
而当下的世道,便是皇城里的女皇大人,怕也不会轻易为他人说法,更不要说面前这个少年,于他们来说,只是路人。
不,应该说,差一些就是生死仇人。
端木风云暗自心惊,原来生死真的只是一念之间。
眼前的老人一身修为在自己三人之上,却待面前的少年为先生,看来少年不理会赫连明月也是有道理的。
否则,也不会挥手便斩了来自皇城的五百禁军。
老人从食盒里取了二碟糕点放在桌上。
微笑着说道:“先生于芙蓉镇,于此方世界来说,只是匆匆过客,这云起寺最后还是芙蓉镇的。”
“若三位在天水镇或是在其他地方遇到有愿意来行修行的僧人,都可以告诉他们,这里有一座庄严的寺院”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只怕没那么简单,估计皇城的风雨还会飘到这里,孟家不会就此罢休。”
端木风云一听,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他们还想派出更多的修士和禁军,来到这小镇,只是为了孟家的公子?”
“我也不知道。”
李修元喝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笑:“朋友来了有春茶,土匪来此就留在山上做来年的花肥吧。”
说完跟老人公羊博说道:“前辈到了秋天,麻烦买一些杏树苗回来,多种一些,以后这山上的杏你可以随便吃。”
端木风云和端木庆闻言之下,只觉得山上突然吹来一道寒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要跟皇城的孟家和女皇死磕到底啊?
想了想,端木风云问了一句:“公子其实可以写一封信,给皇城的赫连教主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起因,她应该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摇摇头,李修元回道:“倘若现在女皇将这事压下去,等我离开,孟家将怒火撒在这里无辜村民身上,撒在寺中僧人身上,我能如何?”
公羊博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道:“我去寺里看看,跟工匠们说说,让他们早些下山去歇息。”
眼见老人一步一步往山上而去,李修元指着地上的石阶说道:“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泥土,山上只有一座破庙。”
“我修这寺院只是想让山下的村民在茶余饭后,一天辛勤劳作之后,有一处安放心灵的地方,孩子们有一处游玩之处。”
端木庆想着自己儿子的情形,不由自主地回道:“那确实,想来这镇里的孩子们,应该会喜欢这里。”
“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来自皇城的风雨,将这里摧毁。”
李修元看着面前的老人,静静地回道:“为此,我愿意在这里再等待一些时间,等着更大风雨的来临。”
端木风云心里暗暗地为皇城的孟家叹息,为自己三人没有轻易出手感到庆幸。
倘若自己一知三人上来就大打出手,只怕也跟那五百禁军一样,他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倒不是他高看眼前的少年,他是他从离开那个老人的身上,感觉到这里不会是一处看上去的平静之地。
否则眼前的少年,何以斩了五百禁军?
要知道那可是五百训练有素,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禁军啊,就是五百头猪摆在这里,也得费上不少工夫啊!
想到这里,端木风云忍不住问了一句:“可否让我见见那个花椒姑娘,虽然她跟端木世家没有因果。”
“她们啊?她们春天就去了东方郡,就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估计要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吧?”
说起花椒和小蝶儿,乌鸦,李修元也有些想念三人了。
毕竟小蝶儿可是在定安城吃尽了苦头,差一些就死在那老魔的手里,这一次能放三人出去玩,对李修元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毕竟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也是未知的。
端木庆一听,忍不住说道:“春天的时候,天水福山上来了不少修士,会不会有你的弟子?”
“还有孟无痕一条腿被一个少女斩了,能斩孟家少爷的,估计只有先生的宝贝徒儿了?”
起到这里,便是端木庆也吓了一跳。
若是连李修元的宝贝徒弟都能将孟无痕斩一条腿,那自己算什么?只怕不用三招,自己就会倒在眼前少年的手里了。
李修元闻言淡淡一笑:“我警告过她们三人,出门不许惹事,但是别人非要去欺负,也不是不能还手的。”
“跟花满意一样,我也没见过孟无痕,我跟他们无冤无仇,没必要生死相向,只要他们不来找我的麻烦就好。”
端木庆看着面前闭着双眼,陷入顿悟中的执法长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端木风云摇摇头,轻声说道:“能做公子的弟子,看来是她们的福气。”
李修元淡淡回道:“至于端木青云之事,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如果你们要为他讨一个公道,我奉陪。”
端木风去目光一凝,说道:“不用了。”
就在端木庆目瞪口呆之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执法长老却悠悠地吐了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