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魏庭四面楚歌,就是有着姻亲关系的河北甄氏都已经开始动摇,更不用提其他的世家豪强了。
魏军必须尽快战胜汉军,稳住局势,绝对不能放弃繁阳。
否则。
万事皆休。
汉时的城墙能够修筑多高都有各自的规格,内陆的城池就算城池很大,也只能修建低矮的城墙,而边疆的城池则要求城坚池固。
繁阳地处内地,城墙并不高大,就算是因为战乱的问题得到了一定的加强,但是面对着那威力巨大的抛车,仍旧是犹如豆腐一般脆弱。
汉军的阵地防备森严,根本难以突破。
若是虎豹骑尚在,或许魏军还能以虎豹骑强行击破汉军的骑兵,再以部队进攻抛车的营地。
但是可惜,虎豹骑并不在袁绍的手中,而是被留在了青州。
百步的距离,一般的弓箭已经很难造成杀伤,更不用提汉军的阵前,还有抵御箭矢的布置。
魏军一开始还可以依靠弩车还击,但是随着抛车相继发出怒吼,繁阳的城墙开始逐渐的发生形变。
夯土所制的城墙,又如何能够抵御石弹的轰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的,汉军原本简陋的抛车的营地也在不断的被加固,汉军这一次来征集了大量的民夫为其运送军粮作为劳力,甚至在沿途还将冀州的民众征发,如今根本不缺乏民力。
袁绍站在城墙的转角,看着不远处正在缓慢装填的抛车,脸色阴沉。
魏军好不容鼓舞起的士气,正在汉军的抛车攻击之下缓慢的下降。
只能被动挨打,却是不能够反击,这种滋味却是并不好受。
不过也幸好汉军的抛车需要上百人同时拉动,对于体力的消耗十分之大,虽然汉军有不少的民夫可以征发,但是要拉动抛车,必须要体格健壮的人,那些饭都怎么吃不饱的农夫很多都没有办法胜任。
汉军的抛车相比于黄巾军的投石车来说,装填的速度更慢,对于人力需求更大。
“汉军的抛车和蛾贼的投石车不同,威力虽然相差不多,但是间隔长久,且后继乏力。”
对于黄巾军中的投石车,逢纪曾经远远的见识过,因而面对汉军的抛车也有一些经验。
“汉军士气高昂,锐难当之,骑军相比于我军稍逊,乌桓骑难以依仗,汉军步兵又远胜我军。”
逢纪摇了摇头,沉声言道。
“若是野战,我军难以取胜。”
“不过我军也并非没有破局之法。”
逢纪目视着远方,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决然。
当初袁绍占据冀州之时,以审配、逢纪统军事,田丰、沮授为谋主,高览、麴义为将率。
审配和逢纪两人确实是以学识让袁绍重用,田丰、沮授善谋,长于战略,但是对于战术之上,临阵指挥审配和逢纪两人却是也不逊色。
魏庭治下千万之人,能够身居高位者,又有几人能是庸才?
“昔日章邯围困赵王歇于巨鹿,项羽引兵渡河,皆沉船,破釜甑,烧庐舍,持三日粮,以示士卒必死,无一还心。”
“兵法有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局势崩溃至今,我军要想战胜,必须要如同昔日项羽一般,兵行其险。”
逢纪收回了目光,双手作揖,对着袁绍行了一礼,沉声道。
“我军之长,长于弓弩,骑军,而劣于士气、军力。”
“汉军有抛车,我军却没有反制之法,城墙被攻破只是迟早之事。”
“这几日我命人在城中修筑了大量的箭楼,在城内有建筑可以依托,有防御之优势。”
“为今之计,只有放敌人入城让其战线拉长,陷于城中,一旦敌军入城,抛车便不会使用。”
“等到鏖战久时,汉军疲惫,再派遣我部骑军与乌桓骑卒,迂回包抄,一举便可建功。”
袁绍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不远处那不断掉落着碎屑的城墙。
“我需要做什么。”
“到时候陛下只需要坐镇城中,亲临战阵鼓舞士气即可。”
逢纪低头回答道。
“此诱敌入城之计可以告知诸军,但是省略我部骑军还有布置的后手即可。”
“敌军破城,我军士气必然跌落,但只要陛下不退,军卒仍存效死之心,我军便还有反击之机。”
逢纪此法,说是诱敌深入,但是实际上却是无可奈何的办法。
汉军精锐尽出,但是魏军的精锐却是大部都在青州,被麴义把持,现在麴义作壁上观。
魏军只有破釜沉舟,才有绝地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