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正是趁胜追击之时,在陈都却是发生了这样一件大事。
孙坚面色变幻,他从来都是胸有成足,哪怕是面对着十数万魏军军卒的时候,他都没有多少的慌张,但是现在他心中却是真的出现了一丝恐慌的情绪。
盖勋这个时候病重,其中一名太医还和他有着不小的干系,还偏偏是在太医用药之后才出现了问题。
换位处之,孙坚若是站在其他人的位置,恐怕也会觉得自己嫌疑重大。
毕竟盖勋一死,那么他的豫州牧职位,就算是稳住了。
盖勋若是真的死了,他就算是想要自证清白,将豫州牧一职辞退,恐怕刘协都不会答应。
而这一举动,在其他朝臣看来,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知道无人能替豫州牧一职,故意为之。
孙坚重新坐回了席上,他举目环顾帐中,却是没有一人可以商议。
唯一能商议的孙静此时也在陈都不在濮阳,他有心想给孙静写一封信,但是又担忧此时给处于陈都的孙静穿心,反而会加重其余人的怀疑。
孙坚面色凝重,盖勋位高权重,保护严密,但是居然也遭遇了危险。
若是真是有心人所为,那么足以见其在陈都的势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
盖勋病情突然加重之事在陈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绣衣使者连夜勘察,将盖勋的宅邸几乎翻了一个底朝天,所有人的身份都被搜查了数次,甚至就连和盖勋宅邸中人有些许干系的人都被盘问和拘留。
但是无论绣衣使者如何审理,如何去追查,但是却是仍然没有办法找出任何的原因。
那和孙坚出身同郡的太医开的药方也是正常的药方,其余的太医看过之后都说没有任何的问题,是对症下药的良方。
为了证明药方的真伪,是否有害,王越甚至派人连夜去接来了数位艺术精湛的医生,但是无一例外,都言说药方没有问题。
负责送药,煮药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也查不出半点的问题。
这些仆役基本都是陪伴着盖勋多年的老仆,要他们说服他们背弃盖勋,恐怕比登天还难。
而且在留下的药液之中,也没有发现其他的成分的药物。
盖勋病情的恶化,根本和太医院的医生治疗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如同那些太医所说,每个病人体质不同,盖勋的病已经拖延了太久,根深蒂固难以根治,就算用药正确,也有治愈失败的概率。
没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密谋,只是盖勋真的已经到了大限。
《后汉书·卷五十八·虞傅盖臧列传第四十八》记载着盖勋的死因。
“疽发背卒,时年五十一。遗令勿受卓赙赠。卓欲外示宽容,表赐东园秘器赗襚,送之如礼。葬于安陵。”
原本的时空之中,盖勋死于初平三年(192年)的夏天。
许安带领着黄巾军改变了原本进程,所引发的变动,改变了很多人的轨迹。
而盖勋就是被其改变的一员,一直到华阴之战爆发,许安出兵进攻关中,盖勋都一直好好的活着。
吕布的消失,使得王允没有再如历史上使出连环计,但是许安的却是给与了王允一个利用董卓外出,在内部起兵夺城的消息。
所以王允一直以来都在盖勋、皇甫嵩等人密谋。
盖勋一直以来,都在苦苦坚持,心中强提着一口气,一路坚持的走到了陈都。
而当到达了陈都之时,盖勋心中强提起的那口气却是已经消散。
病魔去而复返,重新缠上了盖勋的身躯。
……
夜幕之下的陈都静谧非常,秋风萧瑟,落叶飘扬。
盖勋昏昏沉沉的趴在床榻之上,他的思绪随着房舍之外不断卷动的秋风一起不停的飘扬着。
落叶纷纷,秋衣渐深,漫山遍野的山林树木早已经穿上了秋装,陈都的郊外,秋意盎然,正适合旅人上路,游山观水。
只是那样的美景,盖勋却是对其全然无知。
背部的疼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密密麻麻的汗珠从盖勋的额头之上慢慢渗出。
房舍之中充斥着药石难闻的气温,让人难以呼吸,难以喘气。
盖勋的精神疲惫不堪,早已是到了极限,钻心的疼痛折磨的他已经两日几乎都没有怎么合过眼,让他的意识一直处于浑噩之中,他已经几乎快要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甚至自己到底是谁。
一连喝了数日的苦药,但是却不见丝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