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狼卫正在走访巴郡东部临江等地,审查案件,九月下旬公审应当就会结束,到那时临江便会正式实行屯田的计划,具体的时间应该是十月的下旬,屯田安排好以后,你可以返回临江,离开僰道城。”
许安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僰道城的监狱。
“明天我会让人将你麾下那些亲卫一起安置在这里,不必再隔离,也没有什么必要。
甘宁眼神微凝,许安看起来是真的打算放他离开。
事到如今,许安也没有必要再诓骗他。
只是许安的做法,他在典籍之上从未有过任何一人做过。
发放路费,安置回乡?
自古以来的降兵,不是被坑杀,便是被贬为奴隶,或者是作为马前卒,炮灰来使用。
但是许安却是愿意花费钱财,将其送返归乡。
甘宁脸色不再如同之前那般平静,而是带上了些许疑惑。
许安进入益州之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六郡。
成都之战最后的赢家不是东州兵也不是益州军,而是黄巾军。
甘宁虽然被关押在监狱中,但是他也听闻了黄巾军在外面的一些所作所为。
在东州兵已经归降的情况下,许安仍然将东州兵的将领刘璝被斩首示众,其罪便是纵兵劫掠,屠戮乡聚,传首三郡。
那听从刘焉军令,一路从梓潼烧杀抢掠,强征壮丁南下的东州兵将领庞异,更是被传首五郡,以示众人。
甚至还那些在益州内地劫杀商队,掳掠乡民的东州人皆是被定罪。
罪大恶极者、民怨沸腾者,当众问斩。
次等者按照所犯之罪,定以劳动改造,从数年到数十年不等,将其发配到矿山等地用劳动来抵消刑罚。
实话实说,对于许安这样的判决和审理,甘宁对于一直以来因为东州兵的缘故而积压在心头的不满也是消散了大半。
这些事情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但是这些事出去之后,随便问上一人,便能知道事情的真伪,许安没有必要在这里说谎。
许安也确实没有说谎,现在很多益州军都已经返乡。
五万益州军,许安只准备留下五分之一,其余的军兵大多遣散回乡,实行屯田。
通过公审,在鹰狼卫的缇骑还有军队两方的合作之下,太平道可以将大量的土地收归国有。
这些土地将会被集中起来,交给农政部统一分配,安置屯田事务。
现在太平道的农政部已经不再是许安当初刚刚进入并州之时那般一穷二白,只有数十名文吏。
凉州、并州、中州,农政部在三州数百万人之中推行屯田制,依然是有条不紊,凉州、并州两地的畜牧业也归属农政部管理,都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许安能够带领麾下的军队进行多次大规模的作战,农政部功不可没,正是因为屯田制的推行,才使得黄巾军能够拥有还算充足的粮草来支撑频繁战争。
至于矿场、林场、湖泊这些,在太平道的法律之中都已经写明,这些所有的自然资源在黄巾军进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属于太平道了,那些豪强世家已经失去了所有权。
不过矿场、林场等等自然资源是归于工部管理,而不再归农政部管理。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不知道晋侯可否为我解惑。”
许安停下了脚步,甘宁的声音从他的后方传来。
“什么问题?”
许安重新转过身,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我虽然对刘焉抱有成见,但是刘焉能够成为益州刺史,并且能够在益州多年掌权也并非是什么庸人,汉中太守张鲁早已投降,刘焉虽然不知道,但是他也一直提防着汉中,在金牛道不可能不留下防守的兵力。”
“后来我军攻入成都城中,一部分东州兵撤离成都城向北逃离,这样推算,便知道他们对于北方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清楚。”
“如果晋侯真是从金牛道进入益州,那么东州兵绝对会提前收到警报,而且金牛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晋侯麾下虽有投石车,但是受制于地形作用甚微,强攻金牛道,就算刘焉只留下数千人也足以抗拒半月以上。”
“东州兵就算再不堪用,也起码能够将情况传递到绵竹,但是为什么却对北方发生的一切似乎完全不知?”
一直以来,甘宁最为疑惑的地方,便是黄巾军是如何进入益州,能够一路南下而不惊动东州兵。
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甘宁很清楚,黄巾军绝对没有走金牛道。
走金牛道绝对无法瞒过东州兵,绝对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到达成都城外。
成都之战,明明已经胜眷在握,但是最后却是白白给黄巾军做了嫁衣。
甘宁如何也没有想明白,黄巾军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难道真的如同那些人所说,是许安施展仙术,运着这三万多黄巾军直接越过了崇山峻岭,降临到成都城城下?
不过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