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授田分房,没有贫寒和饥饿,如何不让人神之向往。
更何况,除了性命之外,他们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泰山营的营垒之中,出奇的安静。
李跃盘腿坐在地上,盯视着被大火之中炙烤着的肉脯,脸上露出的却是愁容。
周围的一众泰山兵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欢欣,泰山营中的气氛颇为沉闷,和其他的欢欣营垒截然不同。
他们很清楚,这一顿饭意味着什么。
这是断头的饭,这很可能是他们走向黄泉的最后一顿饭。
一碗碗粥饭被分发到了他们的手中,肉脯被分成了小块,堆放在了粥饭的上方。
肉脯分发到众人的碗中其实并不多,但是这已经泰山黄巾军中大部分的肉脯储备了。
李跃沉默的喝着粥饭,心中禁不住有些惶恐。
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临近之时,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的被蒙上了一层阴霾。
泰山营的一种军兵都很清楚,他们将会承担最为艰难的进攻任务。
他们享受着全泰山黄巾军最好的待遇,吃着最好的饭食,用着最好的武备,他们的家眷亲人都保护在最内测,最中央,所以他们的肩上也承担着更大的责任。
四更已到,夜色依旧。
“咻——”
短促哨音响起,众人此时也已经喝完了最后一点粥饭。
哨音响起,一面又一面残破的土黄色旌旗相继被竖了起来,泰山营的一众军兵沉默的集结在了旌旗之下。
哨音响过了三次,八千泰山营的步兵已经全部完成了集结。
夜风吹拂而过,卷起了无数的旌旗,旌旗卷动的猎猎之声在营垒之中不断的回响。
但是无论旌旗的声响有多么的巨大,泰山营的营垒之中却没有多少的人声发出。
只是泰山营这汪平静的湖水很快便被打破,泛起了道道涟漪。
而打破这一宁静的石子,正是卢盛的军旗。
八千泰山军的目光尽皆集中在了卢盛的身上。
没有慷慨激昂的宣讲,没有激动人心的口号。
伴随着沉闷的马蹄声,卢盛的大纛旗快速的在一众泰山军的旌旗林中移动着。
火光跃动,倒映在了李跃的眼眸之中。
那土黄色的大纛旗离他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很快,身穿着一身玄黑色铁甲,腰配着雁翎刀的卢盛驾驭着战马从李跃等一众泰山营步卒的身前飞驰而过。
卢盛的大纛旗在疾风之中飘扬,在绕了整个泰山营黄巾军一圈以后,卢盛的大纛旗向着东方缓缓而去,八千泰山营的步卒没有任何的犹豫,跟随着卢盛的大纛旗向东而行。
卢盛的大纛旗永远是立在他们的前方,指引着他们应该前行,为他们指明方向。
初平三年(192年),七月二十九日,拂晓。
泰山黄巾军在卢盛的带领下,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驻扎在郡的青州兵突然发起了袭击。
青州兵军猝不及防之下被泰山黄巾军击败。
随后十七万泰山黄巾军顺着卢盛在包围圈破开的突破口急行军逃离了漯水。
由于不想打草惊蛇,所以田丰命令冀州兵还有平原国的郡兵都屯驻于高唐以及平原一带,离漯水城较远的地方。
泰山黄巾军的斥候打探消息并没有被青州兵和冀州兵所发现,所以卢盛发起的这一次进攻根本就是毫无征兆。
平原国以东的郡国便是济南国,最为靠近漯水城的便是济南国的著县。
青州的鹰狼卫提前在济南国著县内中闹出了骚动,吸引了青州兵的注意力,卢盛在带兵一举攻破了著县以南的青州兵军营地,
初平三年(192年),七月二十九日,午时。
反应过来的冀州兵和青州兵向着漯水城进攻。
泰山黄巾军虽然很早便已经出发,但是毕竟人数众多,转移起来难度很大。
当冀州兵和青州兵赶到之时,还有部分的泰山黄巾军停留在漯水城的东方。
不过卢盛能够带领泰山黄巾军在群狼环绕的情况之下坚持如此之久,甚至发展壮大,一度声势浩大,连败汉军便已经能够说明了他并非是什么庸碌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