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独立了将近十年的西部鲜卑就在许安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之下,就此在这世间被除名。
贺楼一氏所有拥有继承权的人都被鹰狼卫所斩杀,那些昔日地位显赫鲜卑贵族也无法逃过鹰狼卫的利刃,很多氏族都彻底的成为了历史。
黄巾军收拢西部鲜卑战死者的尸首,在王庭之外筑造了四座“京观”,以为威慑。
草原诸部,畏威而不怀德。
他们崇拜强者,昔日汉庭强盛之时,他们是汉庭的马前卒,他们是汉庭忠实的拥护者。
无论你之前对他们有多好,有多么的关照,只要当你出现了衰弱之时,他们便又如同狼群一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至,想要撕碎你。
吃掉你的肉,饮完你的血,将你五马分尸,将你吞噬殆尽,连皮毛都不剩下。
在这个时代和这些草原上的部族讲仁义,无异于异想天开。
经过了短暂了休整,就在下午的时候,王庭之外也迎来了数股援军。
这几股援军他们并没有收到王庭之战逃亡者的通风报信,结局自然是毋庸置疑。
无论是远射,还是近战,那些鲜卑族的骑军根本就不是装备了新式马具黄巾军骑军的对手。
他们的到来只是又让许安多了一群俘虏,在吕布和徐晃两人的名下添上了几笔功绩。
溃散的鲜卑逃兵,许安并没有下令让人追击,他需要这些鲜卑逃兵将王庭覆灭的消息传向远方,让整个西部鲜卑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许安计划在西部鲜卑的王庭停留十日,现在已经是十月二十日了,十一月一日,阎忠就会按照原定计划,进攻处于凉州北地郡和并州朔方郡的西部鲜卑。
王庭被黄巾军所攻占,贺楼祁战死的消息随着那些溃兵,那些逃出王庭的幸存者传向了四方。
许安走进了贺楼祁的王帐,王帐之中的装饰皆是华贵之物,不乏黄金作为装饰的物品。
就在许安抚摸着王帐之中贺楼祁昔日的王座之时,王帐内的一众鹰卫缇骑却是在忙碌着。
他们拿着书册,记录着那些黄金白银饰品,还有那些皮革、宝物,然后再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箱中。
黄巾军的缴获战场之上自己夺取的,可以私有,但是战争结束之后,尽皆是充公,由随军的鹰卫和符祝负责收缴财货。
现在的黄巾军有军饷,作战有军功田授,再加上一直以来太平道的思想宣传,并没有收到任何的抵触。
战胜之后,许安从来不吝啬赏赐,黄巾军的赏赐不同于其他的军队,没有一个固定的章程,全凭上官的喜好和天子的斟酌。
黄巾军取得多大的战果,便有多大的赏金,制定了十余级标准,战后论功发放,自古不患寡而患不均,因此也没有人反对这样的制度。
有些军队战胜之后,将军纵兵劫掠,因此有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
以往灵帝在时,这样的情况还颇为罕见,但是现在两帝并立,群雄割据之时,却已经开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而许安自领导黄巾军以来,极力遏制这样的事情发生,严苛的军律、不菲的待遇、太平道的思想、地位的提高,使得黄巾军和这个时代的军队泾渭分明。
太平道领内的普通民众看到黄巾军的军队之时,心中不再如同以往看到汉军一般感到畏惧,而是尊敬,尤其是从四州辗转了千里进入了并州的那些民众。
汉军追击在他们的身后,那些头戴着黄巾、身穿着黄衣、手持着兵刃的军卒,就从他们的身旁快步走过。
他们用血肉筑起了城墙,为他们挡住了汉军的追击,换取了一条生路,让他们成功的抵达了终点,找到了黄天乐土。
随着识字班在军中的推行,随着符祝将许安修改过了的太平道思想传播,军中的军将也慢慢在转变他们的想法。
那些普通出身的黄巾军,他们很多时候就如同一张白纸,接收着新的知识,接收着新的思想。
从河东郡北部当初遭受于夫罗带领的匈奴骑兵骚扰时,许安下令河东民众北移,那个时候开始,黄巾军便开始慢慢的转变了自己的思想。
“都安排妥当了。”
刘辟缓步走入了王帐之中,他的身上此时已经带上了一身了浓烈的血腥味,原本干净的战袍之上也有了血渍,
“那些奴隶也安置了差不多了,他们都很配合,现在鹰卫的缇骑正在统计他们的人数,有各军的符祝帮忙,应该日落的时候可以完全结束。”
西部鲜卑王庭,奴隶的人数极为恐怖,鹰卫缇骑禀报西部鲜卑王庭大概有五万余人,但是奴隶的人数却是有将近三万人之多。
这些奴隶饱受折磨,他们长期以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受尽了剥削,卑贱甚至不如草芥。
他们有些是北地诸部的战败者,被俘者,而有些则是汉地的百姓民众。
那些汉地被掳掠的百姓,有些人被俘虏的时间久了,甚至连汉话都不再会,听到了熟悉的口音,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