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苍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黄巾军军阵前方的汉军军卒已经全部撤离完毕,
张闿的眼前一阵豁然开朗,无数红色的旌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一次,那鲜红的旌旗在张闿的眼中已经起了变化,那跃动的红旗不再是火焰。
而是……鲜血……
“列阵!!!”
张闿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的……
许安的麾下也有甲骑具装,也有重骑兵,但是只有并州的黄巾军知道,而张闿的麾下全是四州的黄巾军,他们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在他们的眼中,这些直冲而来的,并非是什么战马,什么骑兵。
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骑兵?
它们分明便是山中的精怪,洞穴中的妖魔,只有在神话和噩梦中才会出现地鬼物!
恐惧在一众黄巾军的军卒之中蔓延,犹如毒雾一般难以阻拦。
“呼————”
长风吹袭而过,卷起了黄巾军的旌旗,也卷起了汉军重旗那鲜红色的血旗。
烟尘散尽,也将汉军重骑的面容彻底的展露了出来。
无论是马背上的骑士,还是驮负着骑士的战马,皆是披挂着厚重而冰冷的铁甲。
战马的马头和胸腔,骑士的手臂和胸腹,都严严实实被包裹在其中。
张闿怔在了原地,不只是普通的黄巾军军卒没有见过,他也是从未见过甲骑具装,没有见过那些浑身包裹在盔甲之中的怪物。
……
黄巾军的军阵本就因为追击汉军而变得犬牙交错,纵使张闿提前起了警觉,极力指挥,想要重新排列军阵。
但是汉军重骑的速度终究是快了一筹,此时的黄巾军在慌乱之中,才刚刚有了一点军阵的模样,但是盾牌也并未竖起,长枪只是架起了数杆,连阵线都还是犬牙一般,参次不齐。
蒋义渠手持马槊,跃马在前,身后数名重装骑士几乎是同时拉开了手中的骑弓。
弓开满月,箭矢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疾射而去,正中那几名架起长枪的黄巾军军卒。
蒋义渠面色一厉伏鞍跃马,猛的一挟战马的马腹。
“咴————”
骏马长嘶,蒋义渠座下的粟马鼻喷出了一股白气,步伐再度加快了几分,埋下了头颅向着前方义无反顾的奔驰而去。
蒋义渠身后一众汉军重骑皆是纷纷催动战马,紧紧的跟随着蒋义渠一并向前!
汉军重骑兵所持着的旌旗,也随着战马的加速奔驰而逐渐展开,在空中发出猎猎的响动,绷得笔直。
无数红色的旌旗在大风之中鼓动,杂乱的马蹄践踏之处,草地狼藉成了一片。
“杀!!!”
蒋义渠挥动马槊,身旁的亲卫骑士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五百余名汉军的重甲骑兵,排列着紧密的骑阵,犹如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迎面朝着杂乱无章冲刷而下。
包括张闿在内,一众黄巾军的军卒皆是面色煞白,颤栗不止,连手里的长枪,都已经开始拿捏不住,又何谈抵抗。
汉军的重骑已经将战马的速度提到了极限,眼前惊慌失措的黄巾军在他的眼中与尸体并没有什么两样,结局已经注定,他们毫不怀疑他们的力量。
五百余骑重甲铁骑像潮水般席卷而至,与黄巾军轰然相撞,犹如载满重物的卡车撞击到了公路的防护栏上一般,黄巾军的军阵瞬间便变得支离破碎了起来。
汉军的重骑皆是军中马术精湛无比的骑士,他们操控着座下的战马,在黄巾军的军卒还未反应过来,率先便将手中的骑枪刺出,将长矛直接捅杀了过去。
“噗!”
利器破开骨肉的闷响在人群之中响起,骑枪轻易的便洞穿了一名黄巾军军卒的胸腔,锋利的枪头直接穿透那黄巾军军卒的胸膛,从其背部露了出来。
就算马上的骑士在骑枪刺入人体的一瞬间,就已经提前放开了手,但巨大的冲击力所带来的惯性,却使得骑枪的去势犹疾。
那汉军骑士的长枪在贯穿了第一个黄巾军军卒的胸腔后,带着那黄巾军军卒的身躯向后抛去,还杀死了他身后一名黄巾军的什长。
披挂着马铠的战马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的冲击力,根本是轻装骑兵无法比拟的,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抛弃了骑枪的一众汉军骑士,熟练的从腰间拔出了环首刀,他们挥舞着环首刀,向着身旁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黄巾军军卒无情的挥砍而去。
残币断肢出现在了战场之上,鲜血喷涌而出,无数黄巾军的军卒倒伏在草地之上,青翠的草地被鲜血侵染成了血红。
令人难闻的血腥味充斥在每一个汉军骑士的口鼻之中,腥臭的血腥在汉军重骑破阵的一瞬间便已经弥漫的到处都是。
汉军重甲骑兵冲锋给黄巾军的军阵造成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然而实际汉军重甲骑兵造成的杀伤远没有精神上的伤害来的更为剧烈,来得更为震撼。
五百余名汉军的重骑如同利刃一般切入了黄巾军的军阵,须臾之间就将黄巾军的军阵切割成了大量血肉模糊地小块。
马蹄乱滚,飞速的奔驰的战马,将尸体,还有只剩下半口气的人生生的踏成了肉泥。
张闿怒发冲冠,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的重骑突入阵中,眼睁睁的看着跟随着自己一起从徐州,辗转了千里,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才来到冀州的袍泽,就这样痛苦的死在了汉军骑兵的马蹄之下。
这种情况之下个人力量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没有军阵的遮蔽,没有枪林的阻隔。
就算是项王在世,恐怕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击退这五百名冲锋而来的重甲骑兵。
“顺天从正————”
张闿双目赤红,握持着手中的长矛,怒吼着迎向了五百余名突入了军阵之中的汉军重骑。
惨嚎声、战马的嘶鸣声、刀剑入肉之声、还有连续响起沉闷的钝物入肉声顿时交织成了一片,血肉之躯终究是难以抵挡重甲铁骑的锋芒。
汉军的重装骑兵的冲击一排接着一排,披挂着马铠的战马奔驰而来,一些黄巾军的军卒纷歧勇气,用手中的枪矛刺向汉军的重骑兵,但是这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的,他们手中的长枪连战马的盔甲都无法刺穿。
黄巾军的阵型已经彻底的支离破碎了,汉军的重骑兵摧毁了所有敢挡在他们正前方的敌人,没有人可以正面抵挡重甲骑兵的冲锋。
汉军的甲骑具装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和无敌的雄姿,让黄巾军丧失了最后一丝抵抗的决心。
一切的抵抗似乎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