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汉军营垒中那昂扬的战鼓声,并没有因为匈奴人的箭雨而停歇半刻。
更大的踏步声在李恩的身后响起,李恩急忙转过头去。
身后是一面面火红的旌旗。
旌旗之下是一张张坚毅的脸庞,一名名手持着刀盾的汉军军卒。
红旗飘摇,一股股红色的溪流正沿着军帐间的道路,向营墙的方向开赴。
昔日白登之围时,匈奴的单于冒顿指挥匈奴大军,将刘邦的兵马围困在白登山,几乎水泄不通,使得汉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能相救。
但匈奴围困了七天七夜,发起了无数次的攻击,也没有占领白登。
最终刘邦成功带着汉军杀出重围。
新生的汉帝国得以转危为安。
他们的父辈保护了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国家。
他们相信,今日他们亦会击退来敌,杀出重围!
……
河东郡,永安城,北城城墙上无数土黄色的旌旗迎风鼓动。
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头戴黄巾的军卒,竖起的枪戟犹如密林一般茂盛,攒动的人头犹如波涛一般汹涌。
北城城楼附近,不再是头戴着黄巾的军卒。
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名身披重甲,身着土黄色战袍,顶盔上带着黄穗,背负着虎纹战旗的黄天使者。
城楼的顶楼,更多的黄天使者站在其上。
还有不少身穿着鹰狼卫制服的缇骑,穿梭在其中。
许安背负着双手,立在栏杆之后,目光注视永安城北面的旷野。
那地平线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般。
登上楼梯的踏步声响起,一名风尘仆仆的黄巾军斥候在许安身旁一众黄巾军将校的注目下登上了城楼。
“南匈奴和张懿两部战斗陷入僵局,南匈奴部已经察觉了我军的斥候,观察到匈奴胡骑正在集结,应该是想要将我军斥候全数驱逐。”
许安沉吟了片刻后,下达军令。
“收拢斥候,留下一队游骑监控南匈奴部,其余斥候先行退出战场。”
“诺!”
前来回报的黄巾军斥候应命离去。
许安双手按着城楼的栏杆,之前收到绛邑城的鹰狼卫密报后,知道了汉灵帝诏发南匈奴部南下。
他让刘辟带兵南下防守绛邑、翼城一带,张燕镇守汾水北岸大营,何曼镇守采桑津,郭泰领白波军镇守吕梁山一线防备蒲子城汉军。
而永安城,许安收到了鹰卫缇骑的奏报,发现了张懿的大纛旗。
权衡之后,许安还是决定亲自提兵北上。
许安根本没有料到南匈奴部会如此之快的发动叛乱,因为在原本时空,南匈奴可是在於夫罗走后,筹谋了很久,才架空了羌渠单于。
最后兵分两路,一路自雁门郡,一路自西河郡,两路齐进,攻取了晋阳,控制并州。
按照许安之前的构想,是想要在永安城击溃张懿统率的并州军主力,然后从上党,河东郡两地出击,同取晋阳,一举夺取太原郡。
只要夺取了太原郡,雁门郡和西河郡几乎唾手可得,南匈奴到时候异动频繁,汉军边境之地定然不得安宁。
北方的雁门郡就会成为绝对的孤岛,西、北皆有匈奴,东有贼匪,兼有丛山峻岭。
南面则是被黄巾军攻取的太原郡,到时候雁门郡的军民孤立无援,匈奴一旦施压,陷入战争之中,他们唯一能寻求援助的只有许安统领的黄巾军。
虽然黄巾军朝廷言说其是叛逆,但是苍天黄天之争,仔细说起,不过是国内争斗。
但和匈奴的战争却是国战,却是衣冠之争。
披发左衽,束发右衽,争了上千年,商周之时便常与北方的诸夷交战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