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看到九楼的窗户黑洞洞地敞着,怎可能看错?
马坚道:“大人恐有所不知,摘星楼的九楼,自十年前起,便一直落着锁。我们晨间灭灯,暮间点灯,都从不会去。”
那里是禁地。
那位老大人,方才回过神来,面有讪色。
明德皇后,便是在大朝会前,自焚于摘星楼九楼。
火灭后只经过修缮,那儿便成了禁地。
玉浅肆看了一眼伯懿,可惜天色太暗,不甚明朗。
她问到:“你们二十四个人,都没看到公主?”
皆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马坚道:“当时日暮,正值掌灯时分。除了六人值守铜门之外,其余的人,都分布在每层。”
他们每日夜间值守,最重要的便是日暮掌灯,日出灭灯。每层都有人值守。
摘星楼不可随意攀登,所以,公主绝不可能饶过他们,爬上楼去。
这可奇了怪了。
那老大人不死心,问道:“会不会是公主很早就上了九楼?所以你们并不知晓?”
马坚摇首,坚定道:“摸奖当时就在八楼,九楼的锁只能从外侧上锁。末将留意过,并无任何异常。”
“更何况,我们日夜巡防,不会有半点疏漏,不可能让一个人溜上去还不被发现,更何况,还是九楼”
窗户吗?
玉浅肆眯着眸子眺望虚空。
她记得,来时遥望摘星楼,九楼的窗户并无异常。
也就是说,就算临安寻了法子,上了九楼。那也得有人在八楼重新将门锁上,然后再溜走才可。
可若如此,那人必会同八楼的人打上照面。
更何况,公主跌落时,九楼的窗户开着,可等她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窗户就被关上了?
那时,楼内所有人应当都已经被虞安宁叫到了楼下才对。
她一扬手,一旁的跃跃欲试的随风,立刻领命上楼查看情况。
那位大人哼了一声,对自己所见十分笃定:“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难道,临安公主还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见玉浅肆蹲在尸体旁,要将尸体翻过来,又连连制止道:“玉你这是做什么?!”
玉浅肆一脸淡然地抬头,“大人老眼昏花了吗?这都看不出来?”
当然是查验尸体啊。
“这可是公主!”几个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如今礼部、内务廷的人都不在,你竟然你竟然亵渎公主玉体,你你放肆!”
玉浅肆冷笑一声:“几位大人拦着我办案,难道是同这案子有关系?”
“还是说,你们连手杀害了公主?”
“玉浅肆!你一派胡言!我们只是路过,怎么会”
“哦,对!差点忘了,几位大人还指望着公主去和亲,救你们的前程呢,怎么会现在就杀了公主呢?”
这句话愈发过分,一个“救前程”,俨然将他们划作了卖国求荣的叛党。
那几人只是听闻玉浅肆行事,却从未与她正面交过锋,竟不知她是这种风格做派,一时被哽在当场,摇摇欲坠。
往日里,就算他们给别人戴帽子,也讲究个证据确凿。没想到,这个人,竟然空口白牙就张口胡言。
“你你怎么敢!”
怒气起了又平,终于憋出了一句别的:“你怎么走哪里都有命案,我看公主就是被你克死的,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