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立刻明白了大理寺将此案推给提刑司的用意。
没想到不过几日不上朝,这帮人便又盯上了提刑司。
一想到方才她着急忙慌的样子,王嵩有些心暖。方才下肚的热茶也起了作用,喉间强忍的痛痒淡了几分。
“你是担心,我也买了这个香袋,也会被这个‘恶鬼’缠上?”
语中带着清浅的打趣,重音放在“恶鬼”二字上,本意却是安慰。
“探案无数的玉大人,也会担心恶鬼所言?还是对自己抓凶手没有把握?”
一口气说了太多话,王嵩复又端起茶碗,这次没用勺子,直接就着碗沿喝了一口,裹满了梨汁甘甜的温意沿喉咙而下,暖舒感久久不歇,松爽舒快。
玉浅肆却没心情同他打趣,抬眸认真叮嘱道:“无论如何,少主这些日子还是好好待在府里,莫要随意走动。”
“好。”王嵩从善如流,答应得十分爽快,眼角含笑,好似讨论的并非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打量了王嵩片刻,确定他眼神真挚,没有敷衍自己后,又扭头朝着一脸云里雾里的药安道:“劳烦药安,明日就稍信让医香回来,府里也要加强护卫,片刻不得松懈。”
“不能出京?”
药安不知道方才两人在打什么机锋,听到玉浅肆的叮嘱十分讶异,刚想言明少主旧疾之事,便瞥到了少主淡然投过来的眼神,连忙垂下头去念诺。
玉浅肆扫了眼满桌的奏章,又叮嘱道:“暮春初夏,气候多变,少主紧着些身体,这些东西,能不看就不看。实在不行,捡些要紧的看看就成了。”
“好。”
又是带着笑意的答应,尾音略长,带着些莫名的纵容与安慰。
可不知为何,却听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起身道:“我方才走得匆忙,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完,少主早些歇息,我一定尽早抓到凶手,还您心安。”
说罢,再三叮嘱过药安多多留神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国公府。
直到站在国公府外,看到蹲在路边候了许久商赋朝她走过来,她都无法静心。
手抚心口,徒劳地想要按下其中的惶忬。
带着初夏热意的风扑面而来,让心中的烦乱似枯叶一般回旋。
这种心烦意乱之感,在方才亲眼见过那个香袋之后,逐渐化为暴雨狂风,在心中呼号翻涌。
上次母亲中毒,她也是这般惶恐不安。
她将脸埋入掌中,却依旧能感受到双手的颤抖。
为何过了这么久,自己还是如此无用?连最简单的控制情绪都做不到
再这么下去,还谈什么查案,谈什么保护他人?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商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时,便只看到玉浅肆双手掩面,似在喃喃默念什么。而后深深耸肩,逐渐松弛了下来。
这才敢上前试探着问道:“玉大人你还好吧?”
玉浅肆放下双手时,面上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往日的神情。她噙着笑意淡然道:“多谢少卿大人关心,不知少卿大人这是?”
“方才大理寺的人来报,说是在宁国公府外发现了那可疑之人的踪迹,那人在周府的侧门外徘徊许久,还在墙上鬼画符,看起来还有些功夫的样子。他们担心他还有同伙,贸然抓捕会打草惊蛇,便来询问该怎么办。我想请你示下,就见你头也不回地来了齐国公府,只好跟过来了。”
玉浅肆入齐国公府,自然是如入无人之境。可他就不一样了,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人铁着脸拦了下来,只好蹲在路边守株待兔,等得他腿都麻了。
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就见美人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难道是和小公爷吵了架?
那岂不正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时候?因此也顾不得自己腿麻,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关心。
“玉大人你可是心绪不宁?要不要休息休息?”
狂风又起,但这次,却吹得她灵台清明。
她侧过头望向一脸关切的商赋,问道:“少卿大人,你若是十分厌恶一个人,还会留着她的东西吗?”
商赋原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别出心裁地博美人一笑,突然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
歪头张口皱眉,同想要讨姑娘欢心的俊朗模样相去甚远。
“要下雨了”玉浅肆抬手拭风,轻轻一笑,眸中灿若星辰,齐国公府前灯笼投下的半片火光将她拢在其中,似是在发着光。
“走吧,”玉浅肆坚定一笑,“先去帮你们抓住这个可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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