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总不能白担了这些骂名。
不管他们内里如何看待提刑司,只要提刑司还在一日,他们就还是陛下亲命之人。
“广安侯,你敢违抗圣命?”
玉浅肆压低声音,志在必得。
若是有理有据,身为苦主,又有何惧?
厅中众人被玉浅肆迫得不敢呼吸。
伯懿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玉罗刹是如此大刀阔斧,不管不顾的做派。
白烛被夜风轻扫,烛火发出“呼呼”的细微风泣。
宾客虽满堂,厅中却静极,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小张氏一深宅妇人,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已被骇得不能言语。头一次有些后悔自己的计划,但现在已是来不及了。
罪魁祸首玉浅肆却在此时轻轻一笑,笑靥在烛火的映照下夺目而闪耀。
她打量着灵堂的装饰,状作无意地突然换了话题,似是在好心缓解当下厅中一触即发的紧张对峙。
“不知夫人可真心信奉佛法?”
盛朝尚佛,上至朝堂官将,下至平民百姓,无不信奉佛法。
小张氏已经彻底被玉浅肆弄晕了,只无力地点点头。
“那若是寂空法师知晓你假造佛签,并意图以此骗取玉里馆相助?您认为,佛祖会如何?”
说罢,玉浅肆掏出福泉交予自己的佛签,厅中所有人皆将目光聚于其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恍然大悟,但旋即面色苍白。
玉浅肆早先自己创立的玉里馆,虽只是家小店,但在京中颇负盛名。
不仅如此,因与佛法造诣天下无二的寂空大师有所关联,是以求助者皆满怀虔诚,从不敢造次。
毕竟,如今若有人敢不敬佛门,无异于自绝于相邻街坊,更何况是高门大户之间。
玉浅肆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一字一句问道:“不知夫人,利用寂空法师,利用我,究竟想做什么?”
静候在一旁专心看戏,心中暗悔应该带上盘花生米再来的林深,终于明白了玉浅肆今夜的用意。
她可真是刁滑。
此番所作所为,用尽了“借力打力”之法。
先是以圣上之名威压众人,又以寂空大师的佛门名号相迫,但却只字不提自己的玉里馆,真是
千年狐妖见了她都得叫声“姑奶奶”。
广安侯饶是再被气昏了头,此刻也明白了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
自家这个正张着口一脸痴状的蠢妇定然是走夜路摔了脑子!竟然不知为何去诓骗玉罗刹!她可真会给自己添堵啊。
京城中谁人不知,玉罗刹的脾气古怪,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若你敬她一分,她自回敬你三分。若你惹她一分,她必百倍讨还。
一年来,朝中人都担心提刑司会以圣人为名,行齐国公清除异己之事,对其防之再防,倒没让她掀起多少风浪。
但如今,玉罗刹以雷霆手段大破凶签案,明日还朝,必承皇恩浩泽。
提刑司如今已今非昔比,这蠢妇不知缘何,竟然胆大妄为至此!
“实在对不住,玉玉馆主。我竟不知府中有人妄图欺骗于您。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多海涵。”
虞风也顾不得其他同僚怎么看自己,立马换了个态度,赔着笑脸,想要息事宁人。
说罢眼风扫过,小张氏一个激灵,软着腿行大礼道歉。
虞风再看向一旁正满脸认真瞧着热闹的林深,气得老脸一阵红白。
林深察觉到了不善的眼神,突然回过神来,再不敢看热闹,赶忙站出来说和。
“是啊,玉馆主。这侯夫人派去的人用了假签着实不对。可说不定是事态紧急”
玉浅肆见目的达成,见好就收,还不忘卖给林深一份人情:“看在广直的面子上,今夜之事便到此为止。”
所有人将将松了一口气。
“不过——”,玉浅肆拖着声音,似是在思索。
众人还未回落的心又霎时悬了起来。
“不过,夫人虽骗了我,但我既见证了,也好心提醒一下夫人有关如何寻找失物之事。”
林深砸了咂嘴,腹诽:真是心狠,面子里子都要收,不怪乎别人称呼她为“罗刹”。
玉浅肆娓娓道来:“据夫人所言。这丫鬟亲眼看到了贼人。可不知,她是如何被发现晕倒在地的呢?”
众人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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