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有时候,她真希望自己还是那个对朝政之事嗤之以鼻的玉浅肆,起码可以夜里可以少思多眠。
不过,她若能想得多些,少主便可想得少些。
少主若能睡个好觉,对他的病痛也多有助益。
想到此处,玉浅肆将手覆在了伯懿手上,一如此前他安慰自己一般。
“这些都不重要,了解了他们这半月的动向,我便知晓该如何化明为暗了。”
掌心淡淡的温热传到他手上,伯懿低头看着叠覆在一起的两只手,想起了面圣那次,他情急之下也如此安慰她,心中的悲痛与无奈霎时散了个干净。
伯懿释然一笑:“你果然已经知晓如今谁为‘暗’了。”
又一日的祭礼结束后,兰菽脚下虚浮,面色苍白,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兰居。
“阿菽,情况如何?”
兰菽已没力气说出话来,他摇了摇头,顿觉头晕眼花,四肢发麻,撑靠在廊柱上才勉强站定。
“对不起,诸位祖叔,这几日日渐虚弱,我追不上他。我我尽力了。”
“不怪你,”一老者哀叹一声,拍了拍兰菽的肩,几人合力将他搀扶着坐下。
“你每日还要伺候祭礼诸般事宜,这日头又晒,原就要比我们要更虚弱些。他若不想见我们,你即便追得再快,也追不上他。”
兰菽心中苦闷,口中酸涩:“难道,这便是兰氏一族的命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堂中静坐瞑目的一位灰衣老者,他须发尽白,面上却透着些灰白之色,虽不言语,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压人的气势来。
所有人见老者岿然不动,也都垂头丧气起来,厅中只留下时重时轻的喘息声。
“难不成,我们想尽办法将他引来皇陵,就还是拿他没法子吗?!”
一灰衣老者气得捶胸:“若非有我兰家,他们江家何以稳坐帝位。如今却要依着这种事拿捏我们!江家实在是忘恩负义!枉坐帝王位!”
堂中的老者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如今皇帝尚未有子嗣,即便有了子嗣,也不能即刻帮到兰家。你们即便不满,又能如何?为一时之气杀了他,让兰家全族陪葬吗?”
“忍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次,兰家数代人都忍下来了,如今还有什么忍不得?”他说着,撩起袍角站了起来,背着手踱到窗边,遥望着远处的青山,良久才缓缓叹道:“记住,只要活下去,兰家就有希望!”
“兰甫长老说得是啊”堂中人嗫嚅着垂下头去,肩塌眉垂,似是都低到了尘埃里,若扫撒时青石板缝隙苟延残喘的泥垢一般。
兰菽看了看四周,心头火蒸腾着想要烧干他的五脏六腑。一时之间,倒说不清是原本的痛更多些,还是当下的怒更多些。
“兰菽或有一计,若诸位族中长辈准允,或可救兰氏族人永绝于此绝境!”
兰甫冷着一张灰败的脸转过身来:“放肆!你可知——”
“兰菽自然什么都知晓!”兰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全力道:“师父都告知我们了,兰菽如今应当比诸位族叔知晓得更多些!正因如此,兰菽才不得不为我兰氏一族筹谋!皇帝能如此做一次,便能有千次万次,我们不能再如此被动了!”
唯有主动,方才能搏得一线生机!
兰菽扫过堂中众人,见他们面有松动,更添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