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在宁槐和王庆宇的低声惊呼中，数道实质化光线凭空出现，朝着停放在一旁的铲车延伸而去。
光线伸入车底。
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中，一个由实质化光线制造的托盘从车底出现。
托盘中，是一大坨碎得不成样子的无人机残骸。
宁槐看着这坨堪称乐高积木的残骸，眼角抽了抽。
“你不会是拿火箭筒把它轰下来的吧？”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陈凡尴尬地挠了挠头，“这玩意儿一头撞在了我的手臂上。”
“它全责！”
宁槐、王庆宇：“……”
无人机残骸：礼貌吗你？
……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夜色也逐渐变浓。
棚户工厂的灯光依旧明亮。
宁槐穿着皮质的、沾染了不少油污的工作服，眉头微蹙，仔细地研究着无人机的残骸。
冷风从棚户房的缝隙中钻入，悄悄钻入了王庆宇的脖颈中。
一阵哆嗦。
“天气好像又冷了。”王庆宇睁开惺忪的睡眼，低声喃喃着，“哎……冬天又要开始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到春天。”
陈凡下意识皱了皱眉。
“冬天过后不就是春天吗？为什么这么说？”
“核冬天。”
没等王庆宇说话，宁槐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规模核战后，大量细微粉尘被扬入超高空大气，遮挡了大量阳光，从而导致地表温度大幅度降低。”
“你运气不好。”
“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就碰上了冬天。”
“现在的冬天时间更长、气温更低，会冻死不少幸存者的。”
说着，宁槐带着一片外观还算完好的芯片走到了陈凡身边：“我大致检查了一下。”
“和我猜想的一样，ai控制程序紊乱。”
“而且，在没有卫星信号和网络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与联合重工的智能中心取得联系。”
“就像那台铲车一样。”宁槐耸了耸肩，“只是那台铲车内部错乱的ai控制程序被你抹除了。”
陈凡陷入了沉思。
自打高考结束，这还是他第一次全力思索如此复杂的事件。
来自宁槐和其余避难所幸存者的各种信息、以及钓鱼时的诸般见闻，在他脑海中化成了一道信息洪流，呼啸而过。
一个贯穿所有事件的线索在信息长河中缓缓浮现。
联合重工内部的智能中心！
陈凡睁开双眼，从椅子上豁然起身：“得去一趟联合重工！”
“不太可能。”
宁槐没好气地给陈凡泼了盆冷水：“联合重工总部距离青山湖超过10000公里，中间甚至还隔了一片大海，先不说中间可能遇上的危险，在这个废土时代，你准备怎么过去？”
“一，一万公里？！”
陈凡神色一僵，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既然有总部，应该也有分部吧？”
“有，最近的分部在一千公里之外。”
好嘛！
他这出生点也太偏僻了一些！
“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一点。”
“无论是分部还是总部，联合重工里最不缺的就是自动化智能机械，甚至还有不少是军用战争型号的。”
“虽然不清楚核战给它们造成了怎样的影响，但……肯定不是几台无人机可以比拟的。”
或许是因为基因改造的原因，陈凡发誓，他的思路从未如此清晰过：“那网络呢？什么地方最可能有网络信号？”
宁槐愣了愣神，将目光投向了平铺在工作台上的地图。
“你别说，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