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在黑暗中说,眯起眼睛。
“敦克,你没事吧?”远处菲利问。
“没事!”
菲利听着声音,跟在她后面。她在刨一堆物品,接着翻出一个缀满我的世界挂饰的印着波比的黄色肩包。
肩包似乎歪在那里,可如果那样,她就不可能是这样拉开拉链,菲利不敢轻举妄动,周围都是物品。
她在拆解什么东西。
菲利对远处丢出一个水杯,又扔了一块砧板,接着让自己的脚步出声,光明正大的走到她身边。
“这是什么?”他问。
“我的包,我的东西”
包没了斜影,是正常的位置,杂物推到一旁,空地上摆着那个奇怪装置卸下的零件。
“你在干什么?”
“这东西被那个趴我车上的时间畸变体弄坏了。我可以修好”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没有,你可以去守着门口,或者看看你的敦克在干嘛”,说完,她把一片死光芯片用塑料盒压成了原层状态,就发生一声爆炸。
“没事,我没事”,她从物品堆中爬起,揩揩脸,继续捣鼓起来。
“我父亲还没教到这种芯片的重置呢”她自言自语。
外界已经没有人群的叫喊,甚至连时间畸变体的脚步声都很少听到。菲利喊他的名字,敦克已经陷入昏睡。他在那片黑暗中推敦克,可怎么也推不醒。
楼上楼下的门同时发出轰响,菲利在几十粒咖啡糖上滑倒,抱住脑袋,幸好轰响不是这边,而脑袋下正压着一只黑夜手电筒。这手电筒在没有光的情况可以0电量需求的发光。
急忙把灯打亮,首先引入眼帘的还是那最引人眼目的黑乎乎的凹陷脑子,以及额头上的那个红点。
敦克面无血色,他死了。菲利深吸一口气,愤怒!愤怒!愤怒喵!无尚的愤怒让他不住颤抖。
他覆上他的眼睛,给这颗困于嫉妒的灵魂安息,抽出他腿旁的匕首,最后看他一眼,关上了手电筒,丢到一旁。
“喂!你在哪里?你修好了吗!”他大声喊叫。
他一定是被骗了!这个莫名其妙奇妙出现的女人的唯一目地就是毁掉被暗之主的复活!
他怀着怒火压静脚步,走了一圈,回到敦克面前,她迟迟没有出声。直到现在,他定了定燃烧的心,终于听到些声响。寻着声音,他似乎看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敦克的尸体边。
他扑上去,勒她的脑袋,一刀插进她的胸膛。他不会用刀,刀尖差点刺到他的胸口。
“为什么这样做?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阻止被暗之王!”
她支支吾吾,已说不出话。他在她的胸膛里划动刀锋,直到划出胸口旁,才抽回刀。
“没用的东西”
他骂了一句,躺在物品堆里,剧烈喘息起来,拿刀的手抖得不行。他捂着脸哭,颤动的手要抠掉自己的眼,他做了什么,又杀了一个人?
他知道敦克不是一个好人,但深陷心灵绝望的他只需要一个出口,需要呼吸一点正常的空气,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敦克做到了,他用他的刀和血点燃了他的抑郁,还有他的两个亲人也羁绊着菲利。他做的一切,让杀戮的狂烈欲望窒息了那些不会死的优柔寡断,升腾出气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前进。
他没有愤怒,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辜负敦克为他塑造的形象,所以他愤怒了,也许此刻内在那个软弱的他已经永远死去,也许真的是他在愤怒。
他把刀上冰冷的血滴到自己脸上,就像敦克对他做的那样。血是冰凉的,充满臭味……
他一下坐起身,周围黏动着无数发光的眼睛,正在慢慢靠近。
他狼狈的找到手电筒,打开,无脸的时间畸变体已经围满了他。一个上半截身子断在身外,不过还黏在身躯上的时间畸变体向他走去,这就是他刚刚杀死的“人”,它悬在身下的那个“口子”正流着敦克黑色的血。
菲利闭上眼,举起手,他要死了,想着那股流星出现,这是最后的活命机会。
物品山上,她启动了那终于修好的机器。那小机器冒出绿色电光,光头对着每一个时间畸变,有几个落荒而逃,光头也追了上去。
更多的电光线喷薄而出,炸碎物品堆里的所有电子物件,菲利手中的手电筒也爆裂开来,一根光线接到他手臂上的黑线。
他感到手中的火热,睁开眼睛,物品堆已成火海,看到站在能量风暴中心的她,绿色的头发飘动,一手摁着胸间黄色的肩包,一手举着千万绿线冲出的小装置,弓着极低的身躯,抵御着能量的冲击。
每条绿线开始晃动,摇摆出更多线条,畸变体的身躯开始发光,紧接着空气中划出青色的闪电,空间开始模糊扭曲。
时间要倒流了。他们没有资格操控时间,不过借着时间畸变体盈满时间的躯体,就有了一个顶尖端点。于是,时间就开始倒流了,这是杀死(削弱)这些不生不死的时间畸变体的唯一办法,只有这样一次次重复,就像她在大马路上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