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挣扎了,你没发现你越是挣扎,那种撕裂感就越强烈吗,还有你的影子躯体也就被吞噬得就越快”
“我全身至少已经脱了层皮,而这都是你搞的鬼,”红影勒着躯体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一个影子样的两个灵魂就在一副肉体中扭打起来,就躺在这雨水和泥土混合的森林泥地中,在这风雨不熄的午夜下。
身边,或者身后,传来泥土的吧唧声,边上的草道就走出一个人,草丛下的两人同时停战,不再出声,朵莉克小声念叨:“等等!是王杯的好朋友,斯葛朗姆二世”
多莉克也不再扑腾。两人依旧倒在泥水里,隐蔽在树丛中,接着颤颤而闪的不熄天光,看着斯葛朗姆推开大石头前被吹断的树枝,举起左轮走进那四不像的野人。
暴风雨中很难听清说话。
斯葛朗姆全身耸立,僵硬在冰冷的雨水中,他心中不停默念着:野猪,一定是野猪。
四不像野人还是缩在那里,佝偻的脊柱从毛茸茸的背部透出白骨寒光。它呢喃出声:“怼不起,我不是依挨 兽……但我不能控制几己,我不是过意吃掉你的弟弟”
“野猪,一定是野猪……”斯葛朗姆一下跌下去,应该说因惊讶而滑倒,总之,整个人失魂落魄,膝盖扎进烂泥中。
“怎么了,那大石头上的黄毛尸体就是他弟弟?”多莉克问朵莉克。
“不是,他弟弟在他小时候就死了,是被野吃掉的,所以我们这地方一直流传着出去玩要小心野猪的警告……”
“那……”
四不像再次出声:“现在,不用单心了,鸡——鸡人已经沙雕了坏人。”他的双手布满鸡皮,左手只有三根尖爪,就捏起一根人骨,向斯葛朗姆甩了甩。
她俩同时感到奇怪的感觉再次出现,晶中世界的风暴仿佛从一级调到了三级,并加到三倍速,一切都太快了,快到让脑子只能思考到轰响。
时间开始错乱,狂风中吹出一片发光的模糊,源头来自那个机械手套,模糊被越扯越长,但还是可以看出女性人类的模样。
朵莉克的红影伸手抓住似风的光影,提醒多莉克也用力:“抓住她”
“为什么”
“也许她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空间一阵闪动,雨林只剩潮湿;太阳无孔不入的炙烤下,闷热向上蒸腾。空气中都是湿闷的水气,把一切围得水泄不通。
斯葛朗姆跪在干硬破裂的白泥块中,四不像怪物依旧盘在大石头上。阳光下,骨头泛白,散落的黄发依旧,还有那机械手套。
duo莉克们手中的大型人类之影此刻显得无限长,就好像只拽着一根触须,就拉起一条二百斤的深海大水母一样。
同样的小路上,忽然走出了王杯。
“真热闹啊。”多莉克说。
duo莉克们继续缩着,透过草丛的空隙看过去:
背后是同样乌黑虚无的王杯走过去,开口道:“斯葛,你怎么在这……!哦!wc,那他们是什么东西,”王杯指向大石头上的怪物,“快跑啊,斯葛,那东西在吃人!”
斯葛好像大梦初醒:“王杯!你不是死了吗 ?我刚从你的葬礼中出来!因为我听到怪声”
“我没死啊,你看我,你跪在那干嘛,快跑啊!”
“不,王杯,我有罪”
“有罪对法官和牧师说,干嘛对着食人怪忏悔”
“这对我是最好的”
四不像跳下大石头,高大的畸形长躯,轻轻拨断树枝,爪子下的木条嘎嘎像。
王杯看到那高松的身躯,顿时如发病一般的怔住了,主要是对那长满羽毛的躯干,生着鳞片的四肢,尖尖的喙嘴边长着尖牙……
四不像走过去开口:“这不是你的挫”
“是我……”斯葛朗姆哭泣地说,“是我!当时我应该阻止你,但我却因为恐惧和懦弱,看着亲弟弟被你虐杀、生吃!
“我以为你是野猪……野猪!我弟弟从来都不是心里变态者……可他拿着一只死物,是他弄死了那东西,所以他死有余辜——这成了我一辈子的借口,先是说野猪,再然后就是无数的谎言,它们共同拉下了我这坨溃烂的人生!呜呜呜!呜呜呜!
“你就像刚刚那样团在那里,我看不清!我是看不清的,是的!我是看不清的!我只能以为你是野猪,我没有错……不,我在骗自己,我的人生就是这谎言最大的代价和证据!要是那时候我站出来,那时候你就应该死掉!死掉!死掉……或者我死掉,就不会有我这绝望的一生,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呜呜呜”
“不!”四不像轰隆隆的愤怒起来:“不是我的挫,是那个人, ”它捏着机械手套,指向大石头上的骨头,“是他!”
接着四不像把肩骨翻成一个可怕的弧度,从中掏出一个手环装置,不难看出,这科技和机械手套的科技同源。
它小心翼翼的摁动尖爪,好不容易启动手环,手环出声:“啊,原来这是录音的,”这声音与四不像的吼叫有相近之处,录音描述的画面和感情,随着混沌的时间之风,在白光中展现出相匹配的模糊画面:
手环的声音没有停:“唉,我来告诉你我的不幸吧,现在没人愿意接近我 ,(长长的尖嘶叹息,已经远远离开人体结构的发声范畴)我的推测全来自我的感觉,但我知道我有某种超空间的六感,它们告诉我那些都是真的!
“我没有童年,但我拥有初始记忆。第一片记忆就发生在我的成年时期:周围都是压死人的水,什么都看不清,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疼,来自我畸形的躯体。
“在心理上,我感到有另一个人在我体内,不过那时候她在抽离我,只把我——这具残缺的肉体,丢弃在深海中,被吞噬,接受腐烂。
“既然我出生了,我就会挣扎。黑水中,我看不到方向,我记得我摸到很多黑色的零件,像石头一般,我意识到那是下方,就朝我自认为上的方向游去。
“命运没有结束。我看到发光的海面,但它们是那样遥远,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上去,因为一种强烈的嗜血欲抓住了我……我很怀疑即使我到了水面,我也会饿死。
“幸好水面飘来一只死鸡,阳光下它闪闪发光,慢悠悠的飘着,现在回想起来那东西不是鸡,最起码不仅仅是鸡。我就是就是吃了那东西,才让变异占据我畸形的身体,我知道。
“我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我残破的身体感到非常不舒服。是的,是的,一定是的,那东西根本不可能是鸡,那是只小怪物,我也正在渐渐长成那模样。
“我爬上岸边,看到一个莫名其妙的小孩,他问我:"你带给它平静了吗?”小孩指的是那只怪物鸡。小孩继续说:"我看有它有鱼鳞,它不动,也许是它渴了,中暑了。"
“我压根不能思考,我想着的只有血!我对待那可怜的孩子,就像对待那只死鸡!(刺耳的哭泣声和嘶吼声)
“我还是一个人吗?我不知道。在我吃掉他后,我看到另一个小孩跑了出去,但我压根想不了那么多。我担心他会跑回去找别人,人群的审判下,我会死,我恨所有人。
“我躲进深山老林,这里有家怪异的农夫。我偷吃他们鸡圈里的东西,被他们发现。他们一家子都是恶毒的人,好像父亲是强盗,而作为后代的他们才被赶到山上。
“他们只是毒打我,虐待我,但没杀死我。我还有用,因为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们要我睡在猪圈里,夜里要听着菜园子的动静;白天我待在马笼中,盯着村子里来的小偷。
“山下的村里人渐渐知道了我,他们都叫我"鸡人"。山小的老老少少都被我们这一伙山上的"鬼怪"吓得闻风丧胆,以前就不曾有人上山,现在更不要提了,即使是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