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烂泥中苏醒,周遭臭烘烘的。我和这个不知真假的她好像睡在猪圈里,喘不上气让我头昏。
我扶着泥土墙面,静悄悄的站起身,脑袋就顶到了白硬的“天花板”,看样子她昨晚只烧出了一个小坑。
我有了想法。我开始变大,撑破天花板 ,在一点点不小的噪音后,我收手。我试着用长长的手指摁出一条开口,直通外面,接着手指插进去,抓住墙壁,我人就开始变小,要是运气好,我能不弄塌这片的泥土区域、不吵醒她,直接溜出去。
我成功进到食指粗的小口子内,别的不说,这里阴气实在有点重,夜晚的凉气似乎盘踞着还没来得及离开。
“别走!别走……”
我大口喘息,她发现我了!下一步肯定是要让焚身烈焰流过我的全身。我扶着开口的两边壁垒,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等待火焰的审判。
过了一会,没什么反应。我扭过头,透过小小的隧道看不清东西。
“她昨晚说她杀了他是什么意思?她杀了谁,那些追杀我的是不是因为她?”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这些。
“无聊的想法”
她还在熟睡中,乱糟糟内衣边摆着条乱糟糟长风衣,脑袋正枕着团在一块的裤子。
我离开进入口,不再看她,走到出口,变大成正常人,深深呼吸的同时伸懒腰,接着往外溜了好几步,才敢变成巨人,大大的脚丫步履不止,让我离烦恼源越来越远。
好了,接下来是我的生活了。我要远离烦恼,远离尘嚣,安稳的享受余生。我有超能力,我能变小躲避,我能变大不受欺负,幸福对我来说是可行的!
首先我必须找一个隔绝外界因素的地方 ,要远离那些有超能力的,远离任何国家,一劳永逸能避免所有战争的,还要远离那些正常人,以及那些长着副肢的正常人。
我思考出两类地方,一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还有就是挖掘地洞。这两个的共同点就是远离人烟,想要远离人烟就得步入尘烟,尘烟里才能买到地图,就可以找到那些无人问津的板块了。今早我的思路很清晰灵活。
说干就干,我变大到双倍身高,开始奔跑,手臂去抚那些灌木,想要激出一些小动物。终于,在看到一只心仪的小动物后,我骤然变得巨大,不然不可能追的上,一伸手就框住了它。
这是一只黄色的狐狸,胸口一圈长着白色的绒毛,小脸聚着黑黑的鼻头,跟只小狗一样手足无措在我的手心里呜鸣着。
如果我要快速赶路,就得变大,那样才能迈大步伐,可那样会吓到其他人,弄不好就是各种奇能异士,后续日子就不好过了,可要是我以正常形态慢慢走,就太耗费时间了。于是,这只能代步的狐狸就出现了。
我变得很小,正好骑上它的脖子。它一开始很抗拒,不停扭过头来咬我,甚至倒下身子压我。我当机立断的变大,给了它好几次教训后,它就学聪明了,开始试着无视我这个搭车客。
它闻起来动物味很浓,果然它开始了日常的作息:寻找食物,四处逛逛。而我的目标就是确保它走在一条直线上。当它想要回头,我就变大,顺着直线方向带它走老远,这样尝试几次它就放弃了自己的老闲逛路线,加上我在它的脖颈上给予物理指示,它甚至聪明的一直走直线了。
它在一颗松子前驻足,我端详着巨大松果的同时,想起我也该吃饭了。要是饿昏了我就会进入不可抗的无限缩小状态,还会见到那死神,不好的感觉又泛起。
我不想再想了,这实在让人沮丧。我开始是细心留意周围的食物,可我的坐骑小狐狸却一动不动了,躲在一团墨绿色的蒲公英后面。
它不会比我先饿的走不动道了吧。我只好跳到地上,它却像箭一样射了出去,抓住了那只松鼠,是那只松鼠正想吃那颗松子的那只松鼠。
饥饿和焦虑让我不能失去这种狐狸。我侧躺着的身体开始变小,松开手心里小狐狸,它只是轻轻的跳下去,嘴里吊着棕色的漏血脖子,然后就滋滋丫丫的啃食起来。
一股子疲劳感,让我的表皮都隔空的笼了一层,魂不守舍的感觉,什么东西像黑暗中颤影。
脑子无法理智思考,跳出那张死神狼人般的脸。我的脸蛋热得像起了高烧,胸腔也出现一种反胃感,我几乎吞咽不了唾沫,简直是被吊在沙漠里涮过。
“哦,天呐,同样的事可不能发生第二遍啊!”
“我也想吃,多可爱的小狐狸,可惜我没有火……她怎么样了呢,她会不会说的是真的呢……天呐,那她该多可怜呐,我却跑了……等等!你在说什么呢王杯”
我干咳起来,那被死神之眸要挟的饥饿感已经有些让我失去理智了。
“冷静,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变大了,我一定会晕倒的。该死的,一路上为什么我都没有注意到食物的事情呢”
没办法的办法,我找了一些样子自然的树叶,还有一些外貌老实的蘑菇。先硬吃了一些叶子,涩嘴难耐,再试着吃一些蘑菇,蘑菇味道倒是淡,有缓解叶子的涩味,但那股淡淡的植物味,棉柔中带着砾石感,就变得就好像农药一样。
没办法了,我硬着头皮变大了,找了两颗巨石,地上那颗上放了些枯枝里撕出的木绒,接着,一块飞石就从天而降,轰隆一声巨响后。小狐狸跑的无影无踪,两块石头都碎裂了。
“我真蠢啊,这石头有打火能力么”
撞击声还在林子里回响,似乎不肯原谅我的愚蠢。
我在不绝的斥责中,早已经像团软泥似的躺在滚热的碎石屑上,无精打采的楷不去脑门的汗水,我现在小到只有十岁小孩那么高了,不知道是因为饥饿,还是自己吓唬自己的缘故。
东边的林子上空突然飞起来几群斑鸠,与此同时又传出几声猎枪响,我怎么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在找玛茜那间山上的木屋时,也是听到了猎枪声,那时候我也是在林子里变的很大,那群猎人还开枪打我呢。
紧逼的枪声直杵脆弱的心跳。顺着枪声的方向,有一簇火红色的灌木,里面跳出我那只小狐狸,嘴里还叼着一只冻出黑点的苹果。
我身后的草丛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真像冬天被风吹开的窗户,那窗户外的植被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风中似乎化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我是被吓迷糊了吗,我猛啃了一口烂苹果,果核上有一个洞,洞口冒着只有半截身子的白胖胖的毛毛虫,那断开的横截面正流着青色的浓水。
那个风中的倩影又转成几十粒狠毒的眼睛,好似蜘蛛死的眼,那是剑圣?
我又猛转过身,枪响的那边林地出现很重的脚步声。
我举起手,一个老男人恶狠狠对我说:“举起手”,我突然意识到我浑身的火热不是来着饥饿,我就盯着他的老雷响猎枪举起手臂,把苹果啃光了,我是不怎么饿的。
我好像触电了似的放下手,苹果核掉在地上,那半只白胖的毛毛虫与之一同燃成灰烬。
我又举起手,老猎人对我开枪了。只见我的手背上的一条刀痕开始渗出血点,剑圣突然出现了!他一刀劈裂子弹,与此同时,几面透明果冻似的利刃溅起火星向剑圣挂去。剑圣挑开,那个她突然从灰烬中跳了出来,我好像飞了起来,因为已经地面表层塌陷,地表一层都被烧成了灰烬。
小狐狸在下坠的过程中跳上我的肩膀,那锋利的无形之刃劈中了她的脑门。她抱着我平稳落地,我抱着小狐狸平稳着陆。
我不敢看,我一下睁开眼睛,大喊到:“你没事吧!!”
我快昏死过去了。
”老伯离开这”剑圣在老猎人身边说。
她摸摸脑袋,“靠,她把我片成无毛鸟了”,我看向她,她蜷曲的短黄发上已经少了一面,鲜血铺在上面,显得格外光秃秃。
“天呐”
我夹着小狐狸,去拥抱她。她也拥抱我,她一身的糊味。
“这次我一定要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多莉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的”
剑圣让老猎人离开了,她忽然一把推开我,剑圣的千同之刃从中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