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显然也有功夫在身,一把撇下扫帚,借力便攀上了墙,随后贴着墙根一路钻进了前院。
侍卫们急忙追上,但赌馆内地形复杂,加之人又多,三人一下便淹没在人群里,无影无踪。
“荔淳,怎么了!”
“晴仪,他就是上回和疏月一起给我下药的那个男人!”
谢栀身子微颤,直直地盯着那人逃走的方向,语气急切。
“你别急,一定会抓到的!”
可等了片刻,两个侍卫却灰溜溜地回来,禀道:
“姑娘,此处地形实在是太过复杂,他一跑出赌坊,便没了影,我们担心姑娘安危,不敢离开太久,便……回来了。”
谢栀脸上懊丧,但心中也知道,他们的职责是跟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没道理替她做事。
“没事,”谢栀转头问掌柜的:
“这人什么来头?”
“他……他叫顾茂,是一月前招进来的,看他干活挺利索,小的便也没想那么多,他可是得罪了姑娘?”
“顾茂……”
谢栀将这名字记在心里,与掌柜作别。
见她一脸懊丧,晴仪边扶着她叔父,边安慰道:
“荔淳,你别怕,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他的名字来历,不愁抓不到他!”
“但愿如此吧,只是今日打草惊蛇,是我不对。”
谢栀叹气,刚走到门外,却见远处数十个侍卫身影在巷中狂奔,一片混乱中,一男子被围堵在街头。
“荔淳!那不是裴府侍卫吗?他们抓住的……就是那顾茂啊!我没看错吧?”
晴仪激动发话,谢栀闻言小跑着上前,见那群人果然是裴渡的下属!
此刻,那为首的侍卫提溜着那男子的衣领,轻嗤一声道:
“花了这么多功夫,老子可算是抓住你了!”
……
与此同时,裴府一辆马车奔驰于御街之上,以极快的速度驶进大内之中。
皇宫,两仪殿。
帝王高坐于龙椅之上,以手抚额,冠冕之下,一张脸尽是寒气,光坐在那,便不怒自威。
他面前是已然换上了一身官服的裴渡及大理寺众卿,官员们正痛斥着邓国长公主和李清归一干人等的罪行,唾沫星子都要溅到一旁的内监脸上。
邓国长公主匆匆而入,见到眼前场面,一张涂满脂粉的脸上尽是彷徨,连礼都忘了行,开口便问:
“陛下,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朕?!”
圣人厉声一喝,猛然站起身便将手中的折子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公主殿下,您身为天潢贵胄,享万千尊荣,却伙同他人,做出这种通敌叛国,不忠不孝之事,您良心可还安宁吗?”
大理寺卿陆元培再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指着她便骂。
“没想到,查了这么久,耗费了这么多人力,幕后之人居然是她!陛下,您可不能姑息啊!”
又有一老臣颤巍巍地发话。
“眼下本朝与西戎势如水火,邓国长公主在此时机向西戎高价走私盐铁,以谋暴利,此乃悖逆君上,通敌叛国之大罪,按律当斩,请陛下圣裁!”
裴渡手持玉笏,掀袍下跪,扬声而道。
霎时间,官员跪了满堂,皆高声道:
“请陛下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