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静默良久,随后传来一声叹息。
一旁的床榻一沉,男人温热的怀抱贴了上来。
————————————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风雨消歇,屋外,天边泛起鱼肚白,有早起的婆子开始在府中各处洒扫,声音在静谧的庭院中回荡。
谢栀将整个身子埋在温热的浴桶之中,只露出个脑袋,静静地听外头传来的对话声:
“世子,已经全部查过了,荔淳姑娘今日的饮食绝无错漏。”这是翟嬷嬷的声音。
良久,另一道中年女声响起,
“若是饮食没有问题,那荔淳姑娘一开始中的,很可能不是春情散,而是……冬魄散。”
说话声音渐小,半晌后,裴渡披衣走了进来。
谢栀的身体往下沉了沉,取过一旁的绤巾盖住自己,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去。
裴渡同样刚刚沐浴过,走来时带着一股澡豆的香味,霎是好闻。
他蹲下身,对谢栀道:
“别洗太久,如今天寒地冻,怕是会着凉……你之前中的药很可能是冬魄散,发作三次后药性才会彻底解除。”
谢栀囫囵点点头,却并不说话。
裴渡一贯是知道她的,别扭时就不理人,他也不为难,又接着道:
“今日我有要务在身,要去陇州一趟,来回大概五六日功夫。”
谢栀一怔,转头望向他,眼中有些微讶,还有些无措。
裴渡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
“你放心,我会在你下一次药性发作前回来。”
谢栀满脸惴惴不安的模样,抬头与他对视一瞬,又重新低下了头去。
“这些日子我会派人严加看管仰山台,给你下毒之人也一直派人追查,已经有了些线索,想来不日便会有答案了。”
裴渡以为她是害怕,又安慰了谢栀几句,随后,望着越来越亮的天色,他才离开,去自己屋中更衣。
有侍女进来服侍她就寝,望着谢栀身上的痕迹,也不由得红了脸。
“姑娘,我寻些药膏来吧。”
谢栀疲惫地摆摆手,
“不用,你先回去休息吧。”
等屋中只剩她一人后,谢栀将自己缩进被衾之中,双眼一片澄澈,丝毫没有方才的害羞之象。
事情,似乎比她想得还要顺利……
忍着身上的异样与不适,谢栀沉沉睡去。
—————————
翌日一早,春晖园。
正逢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来时路虽冷,正厅之中却早已坐满了各房的夫人和姑娘。
“公主今日难得有兴致过来,想是身子已然大好了?”
二夫人望着老夫人身边坐着的邓国公主,笑吟吟地道。
“不过是那点子气弱体寒之症罢了,难为二弟妹如此挂心。”
公主抿了口茶,又道:
“年关将至,驸马这些日子去了京郊巡防,公主府冷冷清清,我今日难得有精神,便过来看看老夫人和孩子们。
前些日子宫中赐了些金器,很是小巧可爱,便给孩子们玩吧。”
说完,公主身旁的几个嬷嬷将手中锦盒一一打开,里头果然摆着数十件金灿灿的小器物,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几个年幼的孩子一拿到手,皆在屋中玩乐起来,一时间,堪比集市热闹。
“公主有心了,瞧瞧,孩子们多开心。”老夫人心情愉悦,又问,
“今日怎么不见潼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