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府,今棠下了马车直奔自己院中,在内室翻翻找找,从床底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红瓷瓶来,放在桌前。
“姑娘,这是何物啊?”
一旁的侍女好奇地问。
今棠朝她勾勾手,侍女意会,附耳到她身边。
今棠低声对那侍女交代了几句话,说罢,将那红瓷瓶拢在手心里。
侍女的脸色由困惑变得惊疑不定,看着那红瓷瓶的眼里流露出犹豫,
“姑娘,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怕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给她提供些助力而已。”
今棠一脸轻松地说完,似乎散了心口一团郁气,她又走到梳妆镜前端坐,仔细打量着镜中艳若桃李的脸。
“给了裴府那丫鬟这么多好处,该叫她发挥作用了。”
“是,姑娘英明。”
————————————
谢栀又在床上躺了几日,虽然伤口依旧未好,但疼痛已经大减。
离星常常在空闲时来替她涂药,那药是裴渡之前留下的,涂上去不仅冰冰凉凉,伤口也没有留疤的迹象,一看便十分珍贵。
裴渡夜里一回来,便到书房去了。
谢栀在屋里闲得很,便拾起她久不干的差事,特意去茶房沏了一杯茶端过去。
不让出去就不让出去,可不能因为上回那事叫裴渡厌恶自己,那她的大计又要失败了。
深秋已至,夜风吹得她发寒,谢栀端着茶水在廊下略站了一会儿,就见长明出来回禀,
“荔淳姑娘,可以进去了。”
“好。”
她端着茶盏入内,见裴渡正在桌前练字。
“大人,请用茶。”
谢栀走到他身边,将茶放在桌前,又瞥了一眼他的字,由衷夸赞道:
“大人,你的字真好看。”
裴渡闻言,眼神却从宣纸略到桌旁谢栀绣着兰花的袖口,语气有些嫌弃,
“兰花本是高洁之物,你这大块大块地堆砌在衣裳上,反倒显得妖艳无格了。”
谢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语气顿时就沉了,
“大人在怪奴婢不成?这衣裳是上次府里新制的,奴婢也想穿好看的衣裳,可上回才去衣肆,便遇上了那样的事,如今又不能出门,自然是只能这样,污世子的眼。”
说到最后,谢栀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越发没规矩了,你去外头瞧瞧,谁家做侍女像你这般模样?开心时笑脸相迎,不顺心了就给主子脸色瞧?”
裴渡望着眼前的少女直皱眉。
说罢,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伸手去拿托盘里的茶,谁知那茶水却是滚烫一片,外头的瓷杯几乎像个火炉般烫手!
所幸裴渡内力深厚,这才没控制不住失手将茶杯扔出去,他语气不善,开始发难,
“荔淳,你是不是忘了,茶杯之下,还有茶盏?茶盏去哪儿了?”
他方才将茶杯放到桌上时,溅出了些茶水,有几滴恰好落到谢栀右手背。
谢栀正用帕子擦着,听裴渡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心虚,放低了语气,
“大人,我白日里睡得有些糊涂,方才倒茶时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