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栀立即行礼告退,心中暗暗想:这郡主今日想必心情不错。
可下一秒,她便听到身后有人快步走来,一把夺走了谢栀手中的书卷。
“你做什么?”谢栀朝那婆子喊。
那膀大腰圆的婆子瞪她一眼,转而将书稿拿给了渔阳郡主。
渔阳郡主接过一看,“《航海经》,这可是极贵重的古籍呀,居然连书封都弄坏了,你这差事当得也不怎么样嘛。”
她说完,随手一抛,那卷书和写着《航海经》的封页便齐齐落入了星波湖之中!
“哎呀!三婶婶可是最严厉古板的,你不慎将这么名贵的书卷毁了,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交差。”
渔阳说着,笑着从谢栀身边离开。
谢栀望着那荡漾两下便消失不见的书卷,语气一片沉闷,“久闻郡主才学出众,性情更是温婉娴静,奴婢自认没有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郡主为何总是不肯放过我?”
原本已经走到她身后的渔阳郡主闻言,蓦地顿住脚步,重新折回她身边,附耳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谢栀闻言,心中迷雾横生,只摇了摇头,“奴婢委实不知。”
“半年前那天夜里,是齐颂清送你来府上的吧。”
渔阳郡主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叫谢栀晃了晃神。
半年前她随裴渡进京之时,恰好是除夕,裴渡忙着进宫述职,无暇回府,半路恰好遇上老夫人的母家侄儿齐颂清一家从颍州赶来给老夫人拜年,便顺带叫谢栀先随他们去了。
不过谢栀人生地不熟,到了裴府后并没有擅自走动,而是在茶水房中等了五六个时辰,这才等到了深夜回来的裴渡。
那时她本以为裴渡将自己买回来,是为了那方面的事,虽然有些害怕,但比起在花楼,已经算极好的了。
她心中本已认命,却不想他回来之后便径直将自己送到了春晖园。
所以,她同齐颂清的缘分,也仅仅只有那同行一段的缘分而已。
况且,她也没有想再次见到他的打算,那人叫她觉得恶心。
可不知为何,此事到了渔阳口中,却变得如此暧昧。
莫非,她喜欢那位齐颂清不成?
谢栀想到此处,忙解释自己和齐颂清的关系,可渔阳非但不信,还咬牙切齿道:“这些都是今棠一五一十告诉我的,她那日在街上遇见你们,正好瞧见你勾引他了!”
“还有,荔淳这名字,是他给你起的吧?!”
谢栀听得满头雾水,今棠是谁?自己勾引齐颂清又是怎么回事?那日他们明明是坐马车去的裴府,路人怎么可能轻易看见?
还有,荔淳这名字分明是裴渡随口给她起的,关齐颂清什么事?
她正欲辩解,可渔阳却不再给她机会,只留下一句,“咱们走着瞧,等过几日祖母去慈恩寺礼佛,我便将你配给我院里的马夫,生生世世伺候我,这才叫我放心。”
渔阳走后,谢栀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可偏偏自己如今只是一个奴婢,什么也做不了。
她得想想对策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解决眼下的麻烦。
谢栀看了看那平静无波的河面,从怀中抽出一卷书。
赫然是那本没有书封的《航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