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娘一样死犟?”老人叹了口气。
“巫医说那人受了伤,你还得伺候他。你自己生活都困难就乱发善心了。搞不好再是个逃出来的奴隶,这样被人找上门来可是很麻烦的。”
草原贵族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奴隶,奴隶大部分都是穷苦的牧民出身。
能买得起南朝奴隶的都是有权势的人家,如果那个南朝人被抓到,奴隶主们再给拉姆安上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又劝了一阵,直到听到拉姆说那人会说流利的草原话才稍微放下心来。
如果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是奴隶的。大概率是土生土长的草原人,顶多是有南朝人血统。就像拉姆这样。
草原和中原通婚虽不常见,但也时常会有。他们的后代有些就是典型的南朝人相貌,但户籍上属于草原人。
拉姆没有父母,她以前跟着外公生活。两年前外公去世了,拉姆又成了孤儿。
大家阻止她收留李天,一是担心李天是个坏人会对拉姆起歹念。二是害怕李天是逃亡奴隶,连累部落。
他们只是个小部落,可不敢得罪能够买得起中原奴隶的大牧场主。
拉姆回到家,发现她带回家的少年已经走了。女孩赶紧跑出帐篷,四处寻找可是哪里还有李天的影子?
李天找了处更为荒凉的地方,坐在地上又开始修炼。
伤势已经差不多好了一半了。只不过都是些损伤相对轻一些的经脉。
接下来这部分才是重头戏。
李天疼的死去活来,嘴唇被咬出了血。草原秋季晚上气温很低,衣衫单薄的李天满头大汗。痛彻骨髓。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李天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又一次见到了拉姆。
“你醒啦?”女孩还是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样。
“又麻烦你了。”李天脸色惨白有气无力。
“你伤的这么重就别乱跑了。养好伤再走也可以啊。”拉姆在锅里炖着肉,小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
“我留下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姑娘可知道哪个地方没人会去放牧吗?”李天问道。
“你是大人们家里逃出来的奴隶吗?” 拉姆问道。
“当然不是啊。” 李天脱口而出。
“不是就好,你安心养伤。我从小就对南朝非常向往,你在这里养伤。作为报答,你要给我讲一讲南朝的事情。我听我爹说南朝有那么高的亭台楼阁。
还有杨柳依依小桥流水。是不是南朝的女孩皮肤都像天上的白云那么白?”拉姆说个不停。
“祭司,这人说的是真话吗?” 帐篷外有个两个老头在偷听。
其中一个正是当日劝拉姆赶走李天的那人,另一个则身披彩色衣服,正是来自某个大部落的祭司。
“是真话。”祭司说道。
老人是拉姆外公的好友。拉姆这两年一直是他在照应。祭司有窥探人心的本领,能看出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既然祭司这么说,他就放心了。
拉姆为李天另外支起一个帐篷,俩人毗邻而居。
部落里的人听说拉姆收留了一个男人,跑过来串门。见他们并不是住在一起,而且李天又病殃殃的。大家也没了一开始的八卦心思。
当年拉姆她娘就是这么嫁的人,拉姆母亲可是部落最漂亮的女孩。当年受到好多青年仰慕,可惜最后便宜了来路不明的南朝人。
结果怎么样?两口子都死得不明不白的。
妇女们有些是怕拉姆走母亲老路,年轻人是担心拉姆被人抢走了。
当晚外面有鬼火在门外盘旋,还有若隐若现的鬼哭声。
拉姆吓得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这种情况经常出现。老人们说只要不出门就不要紧。
以前外公在的时候,拉姆没见过有这些恐怖景象。她自己一个人住以后才发现草原晚上有鬼哭鬼火。
“晚上不要出门,有孤魂野鬼在外游荡。”第二天李天一问起这事儿,拉姆就打开话匣子了。
心有余悸的拉姆脸色煞白,看来被吓得不轻。
李天一直在草原露宿野外,还从没见过鬼火什么的。今晚如果再有响声,他得出去看看。
“以前外公在的时候,就没听见过鬼哭。他们说家里有男人阳气重,孤魂野鬼不敢靠近。”拉姆说着,丝毫没意识到李天就是男人。
当晚依旧有低不可闻的哭声,李天悄悄过去找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哨子。
李天试着吹了下,果然就是这东西搞的鬼。
晚上草原风大,哨子被人装在了一个喇叭状的东西后面。夜风吹过就会发出类似于鬼哭声。
李天去叫拉姆来看,小姑娘死活不肯出门。还是被李天连拉带抱给拖到了跟前。
拉姆抱住李天不停地抽泣,看来小姑娘也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第二天拉姆去找李天,发现李天满头大汗面容扭曲。
吓得她以为李天这是又犯病了,急忙跑去找来巫医。
巫医来的时候李天已经晕过去了,巫医看后告诉拉姆李天可能命不久矣。
这话一出,拉姆有些伤心情绪很低落。
不过部落里不少人却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