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鹿回到宫中,就看到了站在宫门外等着她的雨无君。
“你来做什么,听说你身体抱恙,其实你是去了什么地方吧?”姜月鹿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防备。
“没错,我的确去了你们大姜,见了你的父皇。”说着掏出了一封信交到她手上。
姜月鹿接过,“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父皇说了什么,你打开信一看便知。”雨无君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那臣就先告辞了,皇后娘娘慢慢看。”他也故意着重强调了皇后这两个字的发音。
雨无君说完就去上朝了,他没有拆开那封信,不过他已经胜券在握,这么多年来,他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姜国的皇帝垂垂老矣,看到他雨无君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父皇,若自己父皇还在,定要比那姜国老皇帝气宇轩昂不知多少倍。
从后宫一路走到了上朝的大殿之上,雨无君稍稍来迟,众位大臣和皇上都已在等候着他,雨无君进去之后,即使上朝迟到,雨无君也知道皇上定然不会怪罪自己,因为他是雨无君。
“臣上朝来迟,请皇上恕罪。”
“爱卿请起,听说爱卿昨日身体抱恙,今日可好些了吗?”
“多谢皇上挂念,臣已经好了。”
“朕多日未上朝,雨大人,近日朝中可有何事需要商议的吗?”
“回皇上,朝中一切都好,只是臣听说皇上近来颇为宠爱一位妃子,是宫中不久前才来的舞伎?”
雨无君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他,纷纷在心里佩服,即使是皇上与妃子厮混,不理政事,作为大臣人微言轻,也不好当众说什么,还是雨大人深受皇上的恩宠,当真如同兄弟一般,什么话都敢说,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朕近日以来的确与丽妃在一起,丽妃乃是从西北边疆而来,刚来宫中,初来乍到,朕难免多陪伴了她一些时间,不过也正是因为有雨大人这样得力的臣子,朕才能够放心流连花丛,即使是数日不理朝政,也知道雨大人会尽心为朕筹谋,断不会让朝纲大乱。”皇上言语中尽显对雨无君的赞美,甚至连语气都是非常谦卑的。
“那么臣恭喜皇上喜得佳人,皇上这些年来还从未如此宠爱过一位妃子,如今终于寻得良人,臣等恭祝皇上,也愿丽妃娘娘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只是皇后娘娘刚刚怀上龙胎,这是举国欢庆的好事,天下万民皆为皇上庆贺,只是皇上似乎不太看重皇后娘娘的子嗣,因为臣听闻,皇后自从有孕以来,皇上从未去看过皇后娘娘,皇上多情,只是对皇后太过冷淡,这难免让世人猜忌,皇后娘娘的子嗣,是否有什么问题?”
众臣再次议论纷纷, 皇上也面露难色,他此时的大脑中只有情情爱爱,面对雨无君犀利的言语,他根本无从招架,只是以皇后孕中需要安静养胎,不便有人打扰为由搪塞了过去。
此时此刻,众臣对于皇上已经没有了敬畏之心,甚至觉得这个皇上当的像个笑话,秦嘉庆此时也明白,雨无君终于要出手了。
其实他什么都明白,丽妃对他做了什么他明白,姜月鹿做了什么他也明白,只是在雨无君出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能正常做皇上了,他深知雨无君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也在等,等雨无君羽翼渐丰,等雨无君认为时机成熟的那天,他会成全他。
宫外的落雨村中,雨无歇、春如姑姑和心宜三人正在其乐融融地在一起闲聊着,雨无君当日下朝回来,就匆忙赶到这里,对他们三个说:“今天就搬回相府去住吧,无歇,快把东西都收拾一下。”
自从上次中秋过后,因为雨无歇是假装中毒,其实并无症状,只是雨无君担心皇上会随时去相府看望雨无歇,而又得知了宫中迎妃的父亲送来香料盒子一事后,雨无君担心相府太过引人注目,所以他就让雨无歇她们暂居别处避避风头,只是雨无歇一直以来都对这里念念不忘,所以就提议搬回落雨村的小院中来,雨无君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同意她们来此处暂住。
这一住就是从秋到冬,足足住了有三个月。
虽说相府处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既繁华又方便,只是再次回到这落雨村中,雨无歇如今的心境与当年全然不同,所以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更喜欢住在此地,而不是富丽堂皇却冰冷虚伪的相府中。
春如姑姑已经按照无君的吩咐前去屋子里收拾东西,雨无歇站在院中:“哥哥,为什么突然要回去,我们在这里都住习惯了。”
“无歇,哥哥只告诉你,这大庆的天就要变了。”
“你是说?”
“没错,如今的秦嘉庆气数已尽,尽失民心,他整日与妃子厮混在一起,无心国事,这天下是父皇打下来的,他们父子坐在那个位子上坐了那么些年,够久的了。无歇,是可忍熟不可忍,我们该出手了。”
“可是哥哥,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只是如今兵权还在秦嘉庆手里牢牢握着,即便是他再信任你,这些年来也从未将兵权交给你。”
“你真的以为他信任我吗?无歇,我越来越觉得他是在跟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捉迷藏?哥哥你是说,他一直都在盯着我们?你是说他知道我们还活着?”
“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不管事实如何,他的种种行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姜月鹿此人心怀鬼胎,不过我仍然觉得她是个可用之人,只要我取得她的信任,兵权,就靠她了。”
“哥哥,可是我听说,姜月鹿已经怀上了秦嘉庆的子嗣,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她又怎么会帮我们?”
“她是怀了孩子,可却不是秦嘉庆的,至于是谁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些年来,怕是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自然是不好过的。”雨无君轻声喃着这句话,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