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闲云冷嗤一声,她说的对,拂儿只是一个替身,但却不是她的替身。
她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就连她也只是个替身,可惜现在她连一个替身都不配做了。
“拂儿不知比你好了多少倍,莫要忘了如今你已是纪公子的妾室,你,怎配与拂儿相提并论?”他冷冷击碎昭和心里最后一点幻想。
昭和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随着他这句话话,一寸寸变冷,她努力将眼泪逼回去,高傲的仰起头,红着眼问莫闲云,“这些年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件,还是路边的野狗,是你们想要就要,不想要随手就可以丢弃。”
莫闲云真的不想再看她一眼,他放下车帘,冰冷无情道:“若还有人不长眼,非要挡路,无需客气,直接碾压过去。”
留着她这条贱命,已是他最后的仁慈。
若下一次,她还敢出现在他面前,玷污他的双眼,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车夫已将扬起手里的马鞭。
昭和依旧挡在马车前面,事到如今她依旧不信,父亲当真会对她这么绝情,她虽然不是他和大长公主的亲生女儿,却是他一手养大的。
从小到大每一个晚上,他都会哄她入睡,给她讲故事,细致入微的照顾她,哪怕她只是擦破了皮,他都会心疼许久。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不要她了,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所以她在赌。
赌他绝不忍心伤害她分毫!
可惜,她赌输了。
马车毫无顾忌朝她撞了过来,她感觉自己高高的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紧接着五脏六腑像是被人生生撕碎了一样。
可身体上的痛,远不及她心里的疼。
迷迷糊糊之际,她执拗的望着那辆不曾有片刻停留的马车。
呵,他们真的不要她了。
大长公主一直派人暗中盯着她,得知她却找莫闲云之后,她眉头舒展,脸上绽开一抹讥讽的笑。
倘若她从没有动过伤害绾绾的心思,念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份上,她还能饶她一命。
可惜她非要自寻死路。
“周嬷嬷你去,把她送回定远侯府,记住千万莫要让她死了,再给她一些宫里御用的伤药,最好让她明日有力气爬起来,来府里赴宴。”她轻启红唇,她得让昭和知道,是莫闲云执意不肯要她了,而非她。
她还低声吩咐了周嬷嬷几句。
明日昭和要来,让定远侯夫人莫要拦着她。
周嬷嬷带着人,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哎呦,我的小主子,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昭和以为自己就要死了,骤然听到周嬷嬷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费力的睁开眼,就见周嬷嬷已经把她扶了起来,正在给她喂药。
“嬷嬷,是母亲让你来的吗?”她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周嬷嬷指挥着几个婢女,将她抬上马车,这才开口说道:“是大长公主让老奴偷偷来的,小主子,你也知道,咱们府上什么情况,很多事就是大长公主都做不了主。”
“大长公主本不想再收什么养女,可驸马执意如此,就连设宴,还有入宫为她请封的事,皆是驸马全权做主,大长公主几次想要去侯府看望你,也全是驸马拦了下来。”
昭和双眸渐渐聚焦,她死死抓着周嬷嬷的手,“嬷嬷,这都是真的吗?”
周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自从你不在府里后,大长公主便日日垂泪,那日在长宁侯府,她之所以询问驸马的意思,正是因为知道驸马对小主子疼爱有加,绝不会让小主子给纪子铭做妾的,她是想借驸马的手救小主子,怎料驸马竟然同意了。”
经她这么一提,那日的事全都浮现在昭和脑海中,她的眼神从破碎到自嘲,最后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恨意。
好一个莫闲云。
他先是将她高高捧上云端,又亲手将她拉入地狱之中。
他怕是现在都不知道,她无意间撞破些事情,正好能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
她满目阴翳看向周嬷嬷,“明日母亲要在府中设宴吗?”
周嬷嬷点头。
昭和阴恻恻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太好了!”
傍晚时分,沈鹤亭还在书房处理公务,萧战突然进来禀告,“谢文澜在外求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