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饮冰斋,窗外有秋虫晨鸣。
主卧的铜镜前,欧阳戎正安静的扶膝端坐,任由身后的叶薇睐帮他束发戴冠,此刻,她突然问道。
欧阳戎抬头,看了眼铜镜内、背后少女有些模糊的脸蛋上,担忧关怀的神情。
没有说话。
叶薇睐从后头伸手。
两根纤指并拢揉了揉他昨夜归来起就一直微微聚拢的两道英挺剑眉。
“檀郎不用说,奴儿不问了。”
仔细揉了一会儿,叶薇睐微微低头,轻摇一颗白毛小脑袋:
“檀郎之前说,公务之事不会带回家里,除非是像上次那样涉及奴儿之事…刚刚是奴儿又多管闲事了,檀郎勿怪,奴儿…奴儿只是看的心疼。”
欧阳戎望着前方镜子,抬手抓住了银发少女搁在他肩膀上的揪在一起的十根纤细手指。
叶薇睐比较矮,只比坐下的欧阳戎稍微高大半个头。
欧阳戎转过身,两只大掌合拢,揉搓了下她有些冰凉小巧的纤手。
秋日早晨有些凉冷,他往手心哈了口气,热雾顿时温暖了纤手主人的心尖与眼波:
“就这两天了,送走了洛阳的巡查使者们,就可以休息一小阵,到时候我带你和小师妹,一起出城游玩,看看能不能回龙城故地重游一番,放松一下心情。”
叶薇睐蓦喜而欢:
“好哩,奴儿等檀郎!咱们回梅鹿苑看看,奴儿很想那儿院里的秋千,还有东南角的葡萄藤…。”
束冠完毕,叶薇睐准备出门打热水,欧阳戎忽然问:
“小家伙呢?”
叶薇睐一双蓝眸侧向某个衣柜,耸了耸小鼻子示意了下。
等她出门,欧阳戎从书桌处取了一根墨锭,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瞅向里面。
“喂,别睡了,再睡太阳晒屁股了。”
“屁股?什么屁股。”
只穿有小肚兜和亵裤的妙思迷迷糊糊支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东张西望。
下一霎那,她低头看向自身的衣着,瞬间抱胸,“唰”的一下小脸蛋红透。
欧阳戎还没来得及开口,柜子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
“欧阳良翰!你最下流无耻,没有之一!”
欧阳戎撇嘴:“谁知道你睡觉喜欢光着。”
“你才光着!本仙姑没有!”
“没错,你也说没有了,那不是没看到什么吗,又不算走光,大惊小怪的,况且,就算不小心撞到,也是我吃亏,毕竟我四舍五入才十八,你高低一百八…”
“你还说!”
少顷,衣柜里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过后,柜门终于再次打开。
可没等人看清楚里面,衣柜内黑暗中就飞出一枚金色钵盂,直扑某人门面。
欧阳戎手掌挡在俊朗脸庞前,稳稳接住了高空掷物偷袭的金色钵盂,似是早有料到。
妙思板脸抱胸,气鼓鼓的看着他。
欧阳戎问:“听说你把小师妹家养的鹅的毛全给拔光了,还给它们乱取外号,其中不乏我的名字。”
妙思高傲抱胸,道冠小脑袋左右张望,不想说话。
欧阳戎想了想,又凝眉问道:
“这几日,司天监的人反复去黄萱旧宅废墟,调查线索,昨日还有人去找同是住在星子坊的本州司马元怀民,找他讨要了一副墨宝,此事伱怎么看。”
妙思还是鼓腮,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喏。”欧阳戎把她眼睛一直乱瞄的翰雷墨锭,递到了其身旁,他点点头,给了个台阶:
“女仙大人请用早膳,嗯,大人有大量。”
“不要,本仙姑是小人。”
“嗯,确实个头挺小。”他点头认可。
“欧阳良翰,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