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马车进入了星子坊。
靠近了安惠郡主以往施粥派衣的地方。
卫少奇回过神来,伸长些脖子,朝那边张望。
他脸色一愣:
“怎么有两个粥棚在一起?七娘一个不够,又设了一座?”
卫少奇说到一半,发现不对劲,眯眼细瞧了下那处多出来粥棚上方挂的旗子,好奇念道:
“怎么还有旗子…庇寒所?文邹邹的,七娘怎么还有闲工夫取名?”
“庇寒所?”
原本王冷然一脸不解,听到这名字,脸色恍然道:
“这不是浔阳王府那个小公主设立的慈善堂吗?卑职有所耳闻,好像最初是负责庇护浔阳城的寒士文人,提供温饱,后来好像还免费发放一些浔阳王府用不上的粮食衣物给星子坊的穷人,防止铺张浪费,每逢大的节日也会做些针对平民的慈善…”
卫少奇皱眉:
“浔阳王府的慈善堂?怎么靠七娘这么近…等等!”
他陡然变色。
下一秒,王冷然看见卫少奇火急火燎的跳下了马车,抛下他们,踢开排队人群,冲到了前方的粥棚处。
“七娘?你在别人粥棚干嘛?”
粥棚前的拥挤人群里,一声疑惑嗓音过后,当即再响起一道属于卫少奇的勃然大怒声音:
“离,扶,苏!好小子,你还敢来骚扰七娘?你找死!”
前方粥棚处,站在蒙面纱卫安惠身边一起派粥的某道鸡贼身影,“唰”的一下,丢下粥碗,扭头跑路。
“伱给老子站住,有种别跑,别跑!”卫少奇眼睛死死盯着这厮,拼命推开面前人群,往前追了一段。
最后,劳累秋猎了一天又增伤添彩的他,气喘吁吁,两手撑着膝盖,含恨目送离大郎背影溜走…
周围一众吃瓜群众眼神怪异,卫少奇黑着脸的把卫安惠拽走,不时怒吼一声:“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
“三哥,莫凶他们…”
“七娘你别说话!”
后面追上来的鲜卑侍卫们,感受到了自家公子的怒火,开始埋头粗鲁的推开百姓们,给公子开路。
卫少奇把卫安惠拉回了她的轿辇。
刚刚坐下,他满脸恼火问:
“七娘,你刚刚在干嘛?!”
“派粥。”她柔柔说。
卫少奇劈头盖脸的质问:“派粥你派到人家粥棚去了?这混蛋怎么也在这里?你不知道躲着他点?上次云水阁的事情,你还没有长教训?什么人都信?
“让你等的人不是千叮呤万嘱咐说清楚了吗,你怎么和不认识人聊上了,还给他泡茶?”
卫安惠看了眼气势汹汹的堂兄,低头解释:
“三哥,他说,他不是不怀好意过来的,是被他阿妹喊来派粥,所以正好遇到。他还说,上次云水阁的事情是误会,他很抱歉,不是有意冒犯的。”
不等卫少奇说话,她又小声说:
“三哥,其实他人也不坏,没做什么无礼之事,刚刚就是一起派粥,简单聊了几句。
“而且还是我自己过去的,正好把他之前遗漏的袍子还给他。”
卫少奇听着听着,太阳穴充血鼓起,压着怒气道:
“那破衣服你还洗干净还他?不知道找个茅坑扔了?”
“别人的东西,要物归原主。”卫安惠坚持道。
看见她这一双清澈眼睛,卫少奇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问:
“你回答我,他…他脏手有没有碰过你?”
“没有。他非登徒子。”
“算他识趣,敢碰我卫家女儿一根汗毛,手给他剁了!就算姓离又怎样!”
卫少奇甩袖,脸色有些阴沉的警告道:
“下次派粥,三哥我陪你,以后你不要再和他说话,知道吗?”
“三哥…”
“嗯?”
“知…知道了。”
卫少奇准备下车,走之前,他回头问:
“七娘,上次在云水阁,他误入包厢,你为何不来隔壁找三哥?”
卫安惠低头:“忘了。”
“忘了?”
卫安惠手指头揪在一起。
“三哥不是在隔壁包厢,见秦家姐姐吗,我怕过去打扰了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