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出奇认真。
“少给妾身贫嘴,老实交代,是谁?”
欧阳戎竹筒倒豆子般说:
“确实是一位公务上的同僚,平常经常打交道,她受伤了,上次和我一起,不过伤势更重,你侄儿我秉持团结友爱原则,关心一下同僚,很正常,稍微特殊点的,也就是对方性别罢了,是一位宫廷来的女官,反正也不是我能沾花惹草的,所以婶娘莫开这种玩笑了。”
“哦?咱们欧阳大长史还有这么纯洁的男女关系。”
“那是当然,也不知道婶娘为何误解我,伱侄儿我,天下传扬的正人君子之名虽然不敢全当,但是至少不负此四字,没有给它丢脸。”
欧阳戎正襟危坐。
他身正不怕影子歪。
甄淑媛瞧了瞧侄儿的正色表情,忽道:
“所以把她肚兜带回来清洗,再转送出去,也属于檀郎的团结友爱原则?”
面对婶娘似笑非笑的眼神,欧阳戎表情微变:“算、算是吧。”
顿了顿,他突然义正言辞道:
“婶娘不也说了,这种低级错误我不会犯,反而会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有鬼,岂会这能容易让你们知道。
“这件肚兜,让薇睐清洗后,物归原主了,我并未多看。”
“那可不一定,毕竟再聪明的人,也百密一疏不是?”
“婶娘这是双标,要是这样,侄儿我也无话可说了,随便婶娘揣测污蔑吧。”
“好啊,现在污蔑两个字都用在婶娘身上了。”
欧阳戎摆手:“本就子虚乌有。”
“行,那换个问题。”
甄淑媛微笑不变,丝滑切换话题。
其实罗裙贵妇人并不是要归根刨底的干涉自己爱侄隐私,只是好久没有拉住他坐下聊天,只是想和欧阳戎多说说话而已。
而且偶尔故意误会、逗一逗他,还蛮有趣的。
这不,刚刚欧阳戎还一副想借口开溜、回屋睡觉的样子,现在不就乖乖坐下了,一副不争辩出清白就不走的傲娇模样。
况且,甄淑媛打心底,就不介意欧阳戎在外面养女人,他若喜欢就带回来呗,纳几房妾室要什么紧,甚至为了老欧阳家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景,她巴不得多多益善。
甄淑媛微微一笑,拉住偏转身子的欧阳戎,把他从侧坐姿势板正,柔声问道:
“婠婠最近怎么没来?檀郎惹她生气了,闹别扭呢。”
“婶娘就不能念着我点好,为什么不是她把我惹生气了,虽然没有,但是婶娘每次都假定是侄儿我做坏事。”
“哟,檀郎火气真大,那行,妾身给你道个不是,来,这杯茶喝下,算妾身赔礼道歉了。”
“别别,婶娘开什么玩笑,岂有长辈给晚辈敬茶道理。”
“你也知道妾身是长辈啊。”
甄淑媛忍俊不禁,理了理裙袖,摆摆手:
“好了,不开玩笑了,看你这黑眼圈,快去休息吧,等会儿又要怪妾身唠叨,让你在家里也不清净。”
欧阳戎半信半疑:“我真回屋了?婶娘没其他事?”
“你这么说,还真有。”
欧阳戎板脸:“挤牙膏呢,说话一截一截。”
“牙膏何物?”
“没事。”
甄淑媛没有在意,摇摇头:
“给你炖了一锅汤,你先洗漱吧,等会让薇睐送你屋里了,你多喝点,养生呢。”
“好端端的养什么身。”反应过来,欧阳戎板脸问:“这什么汤。”
“乌鸡山药红枣汤,养血补肾,壮阳益气。”
欧阳戎嘴角抽搐。
“怎么,妾身辛苦炖了一天,檀郎确定不尝尝?”
“尝,当然尝,我回去就喝光。”
欧阳戎丢下一句,立马开溜。
回到饮冰斋,休息了下,刚准备洗漱,叶薇睐进屋,低埋脑袋,递上一碗乌鸡山药红枣汤。
欧阳戎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大娘子说,今晚一碗,明天起来再一碗,等中午再送一碗过去…反正檀郎要全喝了,先用小火慢炖着,反正不急,喝不下就缓缓。”
欧阳戎愁眉苦脸的看了眼这碗壮阳药膳,又看了看耳根红透、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的叶薇睐。
哪里还不知道婶娘的意思,开始催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