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曼睩,唇赤皓齿,仙姿佚貌。
素面朝天却远胜美妆新妇。
特别是点缀额头的那一点落梅妆,让她不爱笑的冷清脸蛋,更显几分娇俏活泼,犹如画龙点睛之笔。
此刻,苏府门前陷入了奇异的寂静。
当然,与佳人见面多了的欧阳戎,还有熟悉她的家人离闲、韦眉、苏大郎等人,都是见怪不怪了。
宫女们频频侧目。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古人诚不欺也。”老画师轻抚白须叹了口气。
“确实神似陛下。”妙真轻轻颔首。
甚至在美貌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苏裹儿是十六七岁的年龄,肯定是嫩得出水,青春美好。
当然,这些涉及陛下的话妙真肯定不能乱说,只是心里想想。
老画师提醒一句:“这个叫落梅妆的额饰无需洗去,陛下也想看看小殿下此妆。”
苏裹儿点点头,全程未笑。
一些宫女被她额头的落梅妆所吸引,窃窃私语。
老画师深呼吸一口气,聚精会神,严肃脸色,描摹绘画。
老画师与妙真等宫人们并不知道的,这副画有落梅妆的小殿下画像快马加鞭传回洛阳宫廷后,竟慢慢流传开来,为贵妇宫女们所兴起,六宫争先模仿,使这落梅妆容成为了风靡紫禁城的宫廷日妆,甚至后来传至民间,成为民间女子、官宦小姐及歌伎舞女们争相效仿的时尚妆容…
欧阳戎此刻当然也不知这些,眼下他察觉到妙真、老画师等洛阳宫人们的言语反应,忍不住看了眼绣凳上知书达理、淑女气质的乖巧小女郎,他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心中无语。
“喂,你们可别被她模样骗了啊,这可不是温顺小白兔,都是装的乖巧假象,你们是没见到她私下样子,什么大胆的话都敢说,内里性子比男子还要锋芒刚烈…”
欧阳戎微微叹气。
只是忽想到,苏府一家暴露出的身份,他又有些默然。
正午时分刚过,因突访的洛阳使者而热闹起来的鹿鸣街上下。
并不知道鹿鸣街今日有一户“新人家”入住了。
这一户新人家只有寥寥两人。
一个是穿紫色皂衣、劲装打扮的桃花眼青年,另一个汉子短袖麻衣,留有鲜卑人的两鬓小辫,背一只长条木匣。
刚在彭朗渡下了大船,宛若师徒的二人便离开宫廷队伍,直奔鹿鸣街。
甚至比妙真等人还要更快一步抵达鹿鸣街。
同样是瞧也没瞧镇守此地秩序职责的龙城县衙,卫少玄与丘七目不斜视的路过。
苏府斜对面不远处,有一座房门紧闭许久的大宅子今日忽然正门大开,很快,它就迎来两道陌生身影,“咯吱”一声,大门重新合拢紧闭。
卫少玄与丘七步入院中。
院子内空地上,一位早早就暗中买下此宅的波斯商人笑脸灿烂如花,热情迎了上去。
不只是院子里,这一整座宅子里都没有什么丫鬟下人。
三人聚首。
“丘先生,六公子…你们瞧瞧这处雅宅如何?不仅距离那座苏府极近,就在对面,而且还十分适宜静谧安全,小人已经派人里里外外布置了一遍…”
波斯商人嘴里滔滔不绝,献媚讨好。
卫少玄自进门后,就左右四望打量,此刻瞥见后宅不远处,有一座高出外墙不少的高楼,他脚步不停,径直路过波斯商人身边,头不回丢下一句:
“干得还行,栗老板。走走走,先看戏去,好戏要来了,都说冤家路窄,义夫—父,栗老板,去看看咱们这位妙真姐姐会不会借题发挥、干些出乎意料之事,呵,这样也省得咱们后面动手了,竟碰到这种好事。”
卫少玄心情不错,与丘七一起朝后宅高楼走去。
栗老板愣了下,快步跟上。
一炷香后,某位高楼最顶层,一扇雕木窗扉被推看一半。
此地果然视野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