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闲愣愣。
妙真盯着他这张依稀熟悉的脸庞,冷冷道:
“殿下,请吧,陛下吩咐过,让你亲启。”
离闲身子僵在原地。
全场也默契的陷入了死寂。
无数道目光落在了离闲与他身前锦盒上面。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的礼物,可从来不是这么好收的。
可能送的是稀世珍宝。
也可能送的是一只空盒、一壶毒酒,或者一尺白菱。
送的是体面。
至于你若问,要真送的是这“体面三连”,你装作看不懂,装傻或跑路,不体面怎么办?
那这就是派六品宫人妙真与折冲府将士们过来的用处了。
在见到妙真之前,离闲夫妇并不会想这么多、不会如此担心。
但是在见到“老熟人”妙真之后,哪怕那位良翰贤侄的话语犹在耳边,面对喜怒无常的卫氏女帝千里迢迢送来的这只雕花锦盒,离闲夫妇依旧忍不住心脏咚咚打鼓般狂跳。
纵使退一万步讲,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卫氏女帝好巧不巧挑了一个他们夫妇二人的过往仇家来此,哪怕送的是正常礼物,哪怕只是例行敲打一下。
但万一妙真逮住机会,小题大做,借机逼杀二人怎么办?
此刻,苏闲感觉时间像是禁止了一般,种种念头飞一般闪过脑海,他感到后背的衬衣湿透,湿漉冰凉的感觉传来,一个个冷颤电流般拂过他僵硬的全身。
“殿下,亲启吧。”
妙真的冷声传来,再次催促。
苏闲抬头,看了眼妙真脸上的平静表情,又看了看她身后幸灾乐祸的宫人们,还有封锁苏府门前街道的一个个冷漠脸庞的将士们。
离闲突感整座天地十分冰冷,他望向盲盒般的雕花锦盒,缓缓抬手。
“等等。”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响起一道清澈的青年嗓音:
“让一让,本官乃龙城县令,这是我的官印绶文,此地是本官辖区,你们折冲府将士先把调动的公文拿出来看看,这是必须出示的,本官有点经验,你们可别被人带歪了到处乱跑,最后被巡查御史参到御前,稀里糊涂戴一顶造反帽子…
“另外,烦请让让,本官要见洛阳来的天使,对了,你们有吏部公文或圣旨没有,可别是私闯民宅…抱歉了,穷山恶水出刁民,地方虽小,骗子不少,本官也是无奈行事,例行检查,注意反诈骗…”
全场所有人一愣,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青绿色官服的笼袖青年有些脸色不好意思的走来,他一边语气真诚的唠叨普法,一边脚步不停径直穿过人群,一路东张西望好奇打量、最后走到了苏闲夫妇与妙真中间的位置。
欧阳戎背对苏闲夫妇,不经意挡在了妙真的宫廷使者们面前。
一时间吸引了全场目光,躲在门内人群后方的苏裹儿眸光直勾勾望去,落在了他修长的背影上。
欧阳戎先是上下瞧了瞧妙真的打扮,慢吞吞抱拳,诚恳行礼:
“请问阁下,所为何事,为何围堵在我大周守法良民的门前?这是千里迢迢过来抄家?有圣上旨意没?”
妙真眯眸看了看这个装傻充愣的年轻县令,少顷,她蓦然伸手,从袖中抓出一叠公文与一枚令牌递出:
“这个够了没?”
通关文书、路引符节、乃至江州刺史笑脸呈上的调兵令牌等物自然是有的,但是从北地关中到这南方江南道,妙真一路走来,谁敢仔细查她?不都是走些过场。
欧阳戎歉意一笑:“先别急,稍微等等,本官有点近视花眼,让我好好瞧瞧…”
欧阳戎低头眯眼,似是一列一列的仔细打量文书,余光却是默默打量四周,特别是不远处那只雕花锦盒。
妙真盯着这个慢腾腾的年轻县令看了会儿,出奇的没有催促,片刻后,忽问道:
“你就是欧阳良翰?久视元年的进士探花郎?”
“正是在下。”欧阳戎稍感意外。
妙真点头悠道:“妾身知道你。”
全场登时一静。
呜呜呜,抱歉好兄弟们,是小戎没用,凌晨没码出来,卡文大半天,贼难受,orz(磕头认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