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默默倾听。
了解了下大致情况,不禁回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很难将其与不久前的黑云压城、洪水欲来的画面相联系。
“太阳照常升起…所以…都结束了吗…”
欧阳戎低头呢喃。
“檀郎在说什么哩?”叶薇睐好奇道。
“没事。”
欧阳戎伸手,本准备接茶,可是却见身前的白毛丫鬟捧茶低头,小抿一口本倒给他的茶,似是试下茶水温凉。
少女似是满意颔首,下意识朝欧阳戎凑上她抿茶的粉唇,
欧阳戎一怔。
“唔…”叶薇睐似是也反应了过来,檀郎没有昏迷,不需要唇齿渡茶。
欧阳戎立马见到面前白毛丫鬟依旧呈捧茶献他的姿势,小脑袋快速低垂,比手中茶杯还低,她交襟衣领下的颈脖迅速泛起一片桃晕红色。
欧阳戎不禁抹了抹干燥的嘴唇,看了看莫名羞涩的白毛丫鬟,脑海里闪过一些他这几日昏迷时有可能发生的画面,那是一次次的如这般递送茶水。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
他不禁微微掀移被子,心中暗骂了下自己。
又要浩然正气侧漏?风寒初愈呢,看来病的还是不够重。
明明正常反应,却让欧阳戎板起了脸,旋即,他伸进被褥中的手,忽然在床单上盲摸到一件轻薄软滑的布料,也不知是不是西域运来的丝绸蚕丝制成,欧阳戎碾磨的指肚甚至还传来一点凉伈的触感。
欧阳戎下意识掏出,低头看了眼,表情一愣,有点后悔拿出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余光看见了欧阳戎有点不对劲的反应,或说,主人的身子与各项反应,她依旧无比熟悉。
床榻前,正低头奉茶的叶薇睐忽然开口,小声说:
“主人,奴儿真不脏…”
似是在回应刚刚欧阳戎佯装嫌弃她流清水鼻涕,她忍不住哀声嗔弱解释。
且叶薇睐解释的一嘴,竟然还换了一个称呼…主仆二人曾经有过深夜悄悄话的约定,叶薇睐在人前喊檀郎,人后可以喊主人。
白毛丫鬟好像早就发现,她一娇声喊这个称呼,某人就愈发正气凛然起来,也不知道男子是不是都是这样,连主人这样的君子也难以免俗,不过,她此生也只对主人一人这么喊。
欧阳戎立即接过茶杯,弯腰捂被褥抿茶,眼睛朝窗外望去。
“主人,奴儿这两天好担心您,万一的万一,您不在了,奴儿如何向大娘子交代,向自己交代,奴儿不独活…”
叶薇睐的话一时说的有些急了,情难自禁。
欧阳戎放下茶杯,欲言又止。
眼下这个时代,虽然风气逐渐开放,女子地位也没有前面几朝那么低微附庸了,但这并不包括奴隶,有些贵人们对养的女奴隶,很容易被腻味,甚至十八九岁都会被嫌老嫌无趣,喜新厌旧,被卖了或赠予,因为奴隶不是人,而是货物,自然可以任凭心意交易。
为官数月的欧阳戎当然清楚明白女奴隶的处境,心下一软。
叶薇睐见欧阳戎不说话,蓝眸深处有些紧张,摆手解释:“主人,您前几天夜里手脚冰凉,奴儿担心,就在床尾给您捂脚,昨夜忘记收拾小衣了…”
欧阳戎深呼吸一口气,与叶薇睐对视了一眼。
四目以对的二人似是心有灵犀一般,忽然一齐前倾,似是都在动情,也似是被对方的动作带动。
可不过,欧阳戎好像只是想搂住白毛丫鬟好好安慰几句,而叶薇睐,则是想奋不顾身的献上她最好的东西,包括此时语言有点匮乏的笨拙唇齿。
于是乎,一大一小两颗脑袋撞在了一起,一齐捂头愣住。
不过叶薇睐是帮主人捂额头。
床榻前安静了会儿,白毛丫鬟嫣然一笑,扑上前去,宛若小松鼠一样的钻进窝里。
叶薇睐自觉地什么的都想替他捂,包括君子的浩然正气。
两只小手压制住了这阵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
“奴儿再给主人捂捂,捂住就好了…”她说。
“别…”欧阳戎不舍得推开少女的痴恋,只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就卡住了,似也被捂住。
与前几日一样被渡茶。
然而嘴巴容易捂住,浩然正气哪是这么容易压制的?
“别动。”某刻,欧阳戎忽然开口补全了没说完的话。
“嗯嗯。”有乖巧鼻音,十分憨甜可爱,欧阳戎觉得这可以融化钢铁。
天上一轮大日肆无忌惮宣泄正午的温度。
窗台上,那一盆兰花尽显轻盈纤细的身姿,于午时风中,时上时下的尽情娇柔摇晃,最后直面阳光的沐浴,一时间也被暖和起来。
阳光照常升起,午后静悄悄的,或许都睡了吧。
今天走多路了,又那啥了一次,好累,有点虚…抱歉水了点,明日起得戒色,大伙一块打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