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文士平静面色,却死死压低嗓门:
“希声兄,请记住,不管最后是尚在洛京皇城的那一脉,还是滑落江州龙城的这一家,反正绝对绝对不能是卫氏。
“况且无论如何,龙城县那一家人始终是流着与太宗相同的血,伱我乾臣,万万不得令其有失。”
虽是跪坐,沈希声依旧腰杆笔直,闻此言后,重重点头。
谢旬忽而正色。
“希声兄,乾坤逆置,正统旁落,吾辈岂可坐视?”
沈希声正襟危坐。
“此乃大义,定当仁不让。”
“善。”
谢旬顿了顿,又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
“对了,希声兄要去龙城的话…那就正好顺路携一份礼去。”
“什么礼。”
“给一位殿下的降诞之礼。”
沈希声皱眉细思了下,才明白过来是什么,他消瘦脸庞带着些犹豫之色:
“此事是不是太…”
谢旬摇摇头:
“两个月前,另一位长乐公主的降诞礼,满朝文武不都赠礼庆贺了?此乃不成文的条例。
“而那位殿下可还没被洛京的宗正寺除名呢,也不知是陛下疏漏,还是有意略过,她依旧是登记在册的皇族身份,是陛下嫡孙女,法理依旧在。
“这一点被朝中很多人忽视了,只有夫子还记得,也不忘其降诞日…与诸公们一齐,给殿下备了一点薄礼,意思一下。”
谢旬话语不停,同时将手中这份礼单折子轻轻推递过去,他意味深长道:
“希声兄,所谓法理,便是藏在平日这些细枝末节里面,有时候它毫不起眼,也丝毫无用,只是繁文缛节,然而等到关键时刻,没有了它却又不行,是重中之重,万不可少…这,便是法理,莫忘了维护。”
沈希声默默点头,收起了桌上薄薄却重若千金的礼折子。
谢旬慨叹拂袖,将桌案上面的水迹彻底抹去。
沈希声举目北望,叹了一声:
“君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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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就是江南名城。
乃是长江中游的重要水运港口。
然而这两日的浔阳渡,最令百姓、旅人们侧目的是一艘艘满载粮食的大型漕船,错落有致的排列在江面上,给刚刚恢复朝气的古渡口增添了不少人气。
沈希声端坐江渡边,瘦脸习惯性的板起,严肃,且不怒而威,这是多年来在周廷担任御史留下的习惯,哪怕眼下在江南道江州城作那朝廷钦差,亦是保持如此作风。
只不过这些日子在沈希声手下办事胆颤心惊、叫苦不迭的下属官吏们,却发现今日沈大人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滚滚江水汇聚一处,奔腾东流。
往日里,江州城的浔阳古渡,有四方商贾云集,行者旅客络绎不绝。
被沈希声代管的江州刺史府官吏们,经过时瞧见,难免有些稀奇侧目。
不过也有一些老官吏倒是知道些原由,有人忍不住转头瞧一眼远处的龙城县方向。
时值七月,正是小暑将过,大暑未至的节气。
江州城的空气中,弥漫一股股湿热之风,三百里浔阳江上的大风不时拂来些凉爽。
不过,北方人沈希声逐渐有些适应江州地界的气候。
早晨出门还嫌衣少,上午没几步路就已汗湿满背。
这江南特色的闷热潮湿,属实是不上不下。
江州。
秦称九江,汉唤浔阳。
而五月云梦泽莫名大水,那一场水灾席卷江州地界数县,对浔阳渡客流造成不少影响。
经过俩月余的恢复,浔阳江畔这一座留下过不少文人墨客笔迹的古渡,渐渐恢复了昔日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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