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戎笑说。
容真没笑,撇了撇嘴。
“走吧,去那边说话,站在这里淋雨做什么。”
她径直上前,一马当先,朝东林大佛方向走去,后面一位女官亦步亦趋,为她撑伞。
经过欧阳戎身边时,容真微微偏头,瞧了下他今日出门束发戴冠用的簪子。
是一枚普通的桃木簪子。
某枚娘亲遗物的冰白玉簪子已经好几日没出现在他身上了。
欧阳戎与容真就近来到一处工地水房,水工们停下活计,纷纷行礼。
欧阳戎温和摆手,从一位老水工接过一瓢热水,仰头饮了一口。
他擦了把嘴,单手端瓢,直上二楼。
容真没接热水,两手笼袖,板脸登楼。
燕六郎、王操之还有一众随行女官们留在楼下,脱下斗笠蓑衣,饮用热水,各自休息。
二楼,栏杆处。
“喏。”
欧阳戎仰头饮了口水,腾出手入怀,取出一个长条状盒子。
递到容真面前。
后者瞥了眼:
“干嘛?”
“还给容女史啊。”
欧阳戎满不在意的语气:
“这篇《桃花源记》真迹,在下临摹了一篇收藏在书斋,算是了却一桩情怀心愿。这真迹容女史还要用吗。”
容真沉吟了下:
“不用了,你正好还回去,交给元长史,物归原主。”
“好。”
欧阳戎面色自若,把长条状木盒重新收了起来。
“李鱼那边怎么说。”
容真望着下方工地,目不斜视的问。
“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死也不愿归家,目前和元怀民住一起,在承天寺那边。”
“这个本宫知道,本宫是问你,怎么处置他,该不会真放他走吧。”
欧阳戎表情如常,举起水瓢,抿了一口,长呼一口气:
“容女史,多喝热水,比较养人。”
容真面无表情:“本宫不爱饮热的。”
“看的出来。”
“王操之在这边,最近表现的怎样?”
“不就那样,吊儿郎当。”
“要不在下等会儿说说他。”
容真忽然喊住:“算了,不用了,就这样吧,暂时没什么不满的。”
“那就好。”
容真淡淡语气:
“对了,这王操之是不是五姓七望之一,琅琊王氏的子弟?听说琅琊王氏与另一個五姓七望陈郡谢氏,互为世交,共居乌衣巷,并称王谢。”
“嗯。”
“那他对你倒是恭敬,喊的还挺甜。”
“操之就这性子,满嘴跑马,在下都懒得纠正他了,若是有一些无忌称呼或者冒犯,容女史别太在意。”
容真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