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彻大悟这点,裴十三娘如何能不守口如瓶,从监察院出去后如何能不前去跪伏?
又不是男儿,她只是个爱做生意、爱赚铜钱的小妇人。
而眼下,已经低伏做小了,可这位主子却迟迟不用她。
裴十三娘自然慌张起来,成天愁眉苦脸的。
甚至不禁猜想,他是不是觉得她没用,要把她送出去,比如作为人情…送给陈郡谢氏那位尊贵夫人,用来讨谢氏贵女开心,正好,那位尊贵夫人也在扬州那边,经营谢氏的商会产业。
当然,这还算是好的结果,最怕…这位主子真的公事公办,不需要她干啥,那她真的是走不出江州了。
一想到这个,裴十三娘身子骨就不禁打个寒颤。
而眼下,等到了今天,这位年轻新主子终于再次喊她来,登上她马车了!
虽然…提的要求有点小奇怪。
但也是帮他做事不是?
能帮他做事,就代表是他的人了!
奢侈车厢内,裴十三娘感激涕零,低头擦了擦微红眼角,紧接着捂嘴,似是笑颜逐开。
看见美妇人收到他的命令后,一个人搁那儿傻乐。
欧阳戎眼神古怪的看了看她。
虽然刚刚耳畔连续响起的清脆木鱼声,比较肯定的验证了裴十三娘诚心归附的真心,让他稍微放宽了心。
但是此刻,欧阳戎心里还是不禁嘟囔,难不成这商妇真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喜欢找个主子?
不过,他这么帅气,确实是便宜她了,虽然他丝毫没有这类癖好。
但,尊重理解吧。
欧阳戎叹息一声,查看了眼上涨后的功德值。
功德:一千九百一十二 眼下似是无事,奢华马车内,二人大眼瞪小眼。
裴十三娘眼巴巴的,弱声问:
“请问公子,还有何吩咐,千万不要与妾身客气。”
欧阳戎摇头,准备下车。
“等等。”
他脸色恍然,想起了什么,从随身带来的包袱里,取出了一团揉的皱巴巴的紫金帔帛,正是此前裴十三娘遗漏在他马车里的。
欧阳戎将这一条妩媚妖娆的紫金帔帛随手丢向裴十三娘。
“拿去,戴好了。”
谁曾想,紫金帔帛的一端,不小心落在了她肩膀脖子处,另一端落在欧阳戎脚边。
二人都愣了下。
此刻,欧阳戎正好是端坐在座位上,裴十三娘则是保持刚刚趴伏在地毯上的姿势,还没有起身。
他们保持着这一上一下的地位姿势,车内气氛寂静下来。
裴十三娘似是秒懂了些什么,杏眼瞪大,一副圆圆脸蛋也顿时红透。
三息过后,美妇人缓缓低下脑袋,抬手抓起肩膀上的紫金帔帛,温顺的将它捆绕了几圈脖子,还打了个松懈的绳结,紧接着,膝行上前,捡起他脚边的另一端紫金帔帛,她深埋脑袋,两手捧着,递向上方的端坐青年。
欧阳戎:…
俄顷,一条紫金帔帛被丢出了车外,丢的老远。
车帘被一只大手没好气的掀开。
只见车内,面上红霞未散的美妇人,愣愣看着某位儒衫青年板脸跳下马车背去,背影有点匆匆。
临近傍晚,星子湖边。
一处古旧街道尽头,坐落有一座幽静雅致的小院。
幽静小院距离承天寺不远,也是星子湖边少有的几座当初没有受星子湖工地影响拆迁的院子。
以前,此院的产权,以前好像是属于江南其它洲的一户官宦人家,每年的特殊日子来浔阳城礼佛时暂住。
院子有三进落,门口前堂还有一副影壁花屏,刻着鸟语花香,装扮颇有格调,体现了原主人的品味。
不过,在欧阳戎看来,此院最值得称赞满意的,是台阶、门槛比较少,好像是当初照顾院主人家一对腿脚不利索的年迈夫妇,而特意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