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牛角山下村民的尸体,斩妖师们各自前往不同的目的地,只余陈柏舟与师兄妹及褚平山同行。
期间,陈柏舟询问了法阵是否拥有自我修复的能力。
褚平山率先开口回答道:“那样的法阵属于高级法阵,村外布下的那座阵法不属于那个级别,除非是有人给法阵加持法力,否则法阵无法完成自我修复。”
陈柏舟紧跟着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追问道:“你们当时都没有发现有另一只妖怪在攻击发展吗?”
三人皆是摇头,叶晃紧跟着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当时肯定有另外有懂阵法的人,在你离开之后对法阵进行了修复。”
凌钰接口道:“也就是说那些变异村部的死,极有可能跟那个神秘人有关。”
陈柏舟犹豫了一会,询问道:“毕竟当时唯一活着的阿磊指证了我,你们都没有怀疑过吗?”
凌钰含笑道:“我相信七律。”
叶晃随后开口道:“哪怕那些变异村民真是你杀的,我也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妥。”
褚平山出声道:“只要杀几百人,就能够救成千上万的人,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你要记住一点,越是危急的时候,越不能够犹豫,该狠心时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死的人只会更多。”
对少数人的无情,是对多数人的有情。
陈柏舟渐渐有些明白,也在这一刻开始了从普通人到修行者的初次蜕变。
这个过程不难,所带来的也只是思想上的变化,但对他来说却是奠定了道心基石,在未来的修行之路上将会受用无穷。
天师府远在京城,因此在前往天师府之前,陈柏舟先是回了一趟善丘县。
刚踏进家门,就被满脸怒气的父亲揪住了耳朵。
陈父气急败大骂道:“你个兔崽子,翅膀硬了啊,居然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今天老子非得动些真格的,好叫你知道一下厉害。”
陈柏舟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有了可以挣脱,甚至反手的能力,但在被老爹揪住耳朵那一刻,依旧只能扮可怜求饶:“爹,好大爹,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陈父眉头一挑,追问道:“哪里错了?”
“不该一声不吭就离家出”
话到一半,陈柏舟忽然反应过来,疑惑道:“不对啊,我有写信回来的,难道你没收到吗?”
陈父面不改色,点头道:“收到了。”
陈柏舟瞬间有了些许底气,小声质问道:“那你怎么还冤枉我?”
陈父想也不想,理所当然的开口回答道:“毕竟是亲儿子,有个合理的由头,动起手来就不亏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可这也没下雨啊!
陈柏舟满脸无奈道:“爹,咱就说,能不能讲点道理?”
陈父含笑摇头,淡淡开口道:“你见过哪个当爹的跟儿子讲道理的?”
陈柏舟翻了个白眼,郁闷说道:“这我哪里会知道?我就你这一个爹。”
陈父冷哼道:“怎么,你还嫌不够?”
陈柏舟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这事你主要得问我娘,我吧,多几个少几个,都可以。”
陈父心中怒火瞬间被点燃,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狠狠开口道:“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真是硬了,老子今天就先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
陈柏舟一扭身,瞬间从魔爪之下挣脱,毫不犹豫转头朝后爷奶居住的院子跑去,沿途大喊道:“谋杀亲子啦,阿爷阿奶,快出来管管你家不成器的儿子啊”
陈家上下都知道,最宠小少爷的人是老太爷和老夫人,其次是夫人,再之后就是大少爷和二少爷。
有着这些人在,老爷每次都没办法端起严父的架子,久而久之,父子俩相处的画风也就开始变了。
动不了手就动嘴,互相怼起来,一个是不当爹,一个是不当儿子。
陈父手持半臂粗的木棍,一路追至爹娘居住的院中,就见二老将那兔崽子护在身后,想起过往的种种,暗自下定决心,今日就要好好树立一下威严。
“爹娘,您两让一让,今儿个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我听宝贝乖幺孙说你揍儿子还需要找个由头?这未免太不像话了些”
陈阿爷轻叹一声,紧跟着招手道:“来,你过来,把你手里的棍子给我,然后就站着,好好看着,我打儿子,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
这话听着不对啊,你的儿子,可不就是我?陈父立刻将木棍藏至身后,苦笑道:“爹,是舟儿犯了错,我这当父亲的理应出手教训,您就别跟着掺和了。”
陈阿爷点头道:“对对对,我不掺和你教训儿子,你也别掺和我教训儿子,咱俩谁也别碍着谁。”
陈阿奶摸了摸宝贝乖幺孙的脑袋,吩咐道:“你阿爷年纪大了,拿不动太重的东西,你去把后堂放在那里的长枪拿来给你阿爷用。”
陈父呼吸一窒,无奈道:“娘,您就别再跟着瞎掺和了。”
陈柏舟可记得清楚,那根是铁枪,少说也有二三十斤重,从小到大,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个装饰品。
如今听到阿奶的话,他在诧异之余,心中也有些许担忧,于是便开口询问道:“那杆枪未免也太重了些,阿爷用着趁手吗?”
陈阿奶笑呵呵的回应道:“你阿爷当年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游侠儿,一杆长枪打遍半个江湖,闲了这么长时间,也是该活动活动身子了。”
陈柏舟还是头一次听到阿爷的过往,愣了一会,转头看了看身宽体胖的父亲,笑嘻嘻开口道:“趁手就行,我爹皮糙肉厚,得多打几下才知道痛。”
陈父狠狠瞪了一眼,回过头来说道:“这下子犯浑,跑去跟天师府的斩妖师混到了一起,这事儿可不小,必须得给些教训,让他记记事。”
叶晃等人到了善丘县之后就找了客栈歇息,并没有出现在陈家,更没有见过父亲,陈柏舟心中诧异,惊呼道:“爹,你怎么知道我跟天师府的斩妖师在一起?”
陈父冷哼道:“就你干的那点破事,还想瞒你老子?你是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老两口相互对视了一眼,由陈阿奶开口询问道:“舟儿,你实话实说,怎么跟那些人混到一块去了?”
阿爷和阿奶,包括爹在内,似乎都对天师府的斩妖师抱有敌意,陈柏舟心中好奇,反问道:“阿奶,咱家该不会是跟天师府有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