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帝回到咸阳宫躺下,他对诸皇子挥了挥手,“朕歇一歇就好了,你们都去忙着,瘟疫来势汹汹,你们务必小心应对。”
祁洛不放心,“父皇,待御医来看过儿臣再去忙。”
建昭帝语气加重,“祁洛,你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治理天下百姓不是光有孝心就行的。”
祁洛脸色一红,头低到胸口,“儿臣知错,儿臣这就去帮三皇兄处置瘟疫之事。”
祁律和祁衡跟在后面出了咸阳宫,祁律悄声讥笑道:“祁洛动不动就以孝心明志,没想到父皇不吃他这一套,真是痛快。”
祁衡只瞥了垂头丧气的祁洛一眼,又耷拉着头。
祁律不解,“你这些时日是什么了?怎么老是无精打采的?”
祁衡不吭声。
祁律还要追问,后面有人拉住他,待祁衡走远,那人小声同他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四哥因为那个外室和孩子被杀,齐王妃同他闹得厉害,贵妃娘娘压着四哥向齐王妃服软,四哥这段时日都是闷闷不乐的。”
祁律叹道:“说来我们这些皇子也真够窝囊的,想要个女人,还得看外戚的脸色……”
他话未说完,陡然收声。
楚成敬站在前面的一处宫道前望着他们,祁洛向他走去,两人一起往咸宁宫方向走去。
祁律转头扭向走在最前边的祁渊,幸灾乐祸地看着。
祁渊没注意到祁洛和楚成敬离开,他脚步匆匆地赶往德阳殿,魏玄英已经等在殿门口,一看到他,就把手中草拟的文书给他看,“殿下,微臣拟了份下发给各州府的文书,您看看。”
祁渊一路走一路看,看完道:“好,就按这份发给各州府,特别是受过雪灾之地,八百里加急。”
他到偏殿坐下,唤来楚钦:“上阳是京畿重地,你务必要守好上阳,尽可能地把瘟疫挡住上阳城外。”
楚钦道:“臣想加强四周城门的戒备,爆发瘟疫这段时日,让百姓尽量不要进出上阳,同时加强城中的巡视,一来如果有瘟疫,可以尽早发现,二来百姓如果有骚乱,就能立即镇压。”
祁渊想了一下,“本王从大营派一批禁军过来,瘟疫期间你可任意调遣。本王让人征募郎中,争取做到每一个巡逻队都有郎中跟着,郎中比我们更清楚如何应对瘟疫。另外,城西那边僻静,你让人去同那里的寺庙道观的住持道长说一声,万一有人染上瘟疫,就送到那里医治。”
楚钦抱拳道:“城西那边,关系重大,臣亲自去说,臣现在先去安排城门戒严。”
“魏达呢?”祁渊叫道。
魏达过来。
祁渊看到祁衡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也把他一起叫过来,“你们去征募城中的郎中,把征募到的郎中和太医院的医官医吏集中到一起,再和楚府尹一起分派到各处。记住,最好能征募到有防治瘟疫的郎中,还有让太医院的院首找出当年东北大营爆发瘟疫的卷宗,有位姓许的杏林,曾治好东北大营的瘟疫,可以参照他的法子。”
魏玄英让尚书台的官吏加紧撰写发往各地的文书,他回到偏殿时,祁渊正下着命令,说到祁衡的时候,魏玄英注意到祁衡耷拉着眉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皱起了眉头。
待祁衡出去,他也跟了过去,“殿下。”
祁衡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青石地板。
魏玄英走到他面前,“殿下,您是皇子,东秦刚经历雪灾,眼下又要遭受瘟疫,百姓磨难重重,您该担起皇子之责,护佑百姓。”
祁衡脚尖搓了搓地板,低声道:“本王这不是去找郎中防治瘟疫嘛。”
魏玄英语重心长道:“微臣知道您心里有事不痛快,但这些时日您该把那些事放下,专心和晋王殿下一起处置好瘟疫,让天下知道,我们魏氏所出的皇子,也是有才干的。”
“本王知道了。”祁衡应道,见魏玄英没什么话了,继续往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