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又风平浪静,楚后琢磨不出他究竟何意,只得答道:“内侍监灌了几口黄汤,去送饭时忘记锁门,珮芳思念父母,就跑了出去。”
建昭帝侧过头问张和:“看守静心斋的内侍监是谁?送去掖廷狱。”
张和低着头答道:“是于贵他们几个,但于贵送不去掖廷狱了。”
建昭帝看他:“为何?”
张和瞄了一眼楚后,小心地答道:“于贵被丞相大人踹了几脚,伤着了,医吏去看过,怕是不行了。”
建昭帝转回头,盯着矮几上的《法华经》不言语。
禁苑里的内侍监,有内侍省管着,若是犯错,还有掖廷狱惩罚,便是建昭帝生气,也不会亲自动手,而是让该管的人去管。
而楚成敬一个外臣,竟然在后宫打死内侍监,这是僭越。
楚后起身跪下,“陛下,丞相他是太过担心珮芳,乱了心神,所以忘了规矩,请陛下念在他痛失女儿的份上,宽恕他一回。”
半晌,建昭帝方道:“楚珮芳遇害之事,由京兆府和廷尉府一同查办,丞相痛失女儿,就让他在府中休息几日。好了,天色已晚,皇后回去歇息吧。”
楚后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建昭帝已在看着佛经,仿佛自己从未来过。
候在门外的瑞珠伸出手,楚后搭着她的手臂,挺直腰背走出咸阳宫。
宫道两侧的宫灯一盏接一盏地绵延到远处,楚后经过时,明暗的光影在她脸上不断交替
着。
元月的夜晚很冷,她却走得缓慢,没有急着赶回咸宁宫。
眼下不管是时局,还是建昭帝的态度,都对楚氏不利,倘若她处置不好,说不定楚氏的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不,她不能让楚氏倒下,不能做楚氏的罪人,她一定能带着楚氏渡过这一劫难。
楚后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空无一人的狭长宫道,一步一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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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珮芳被杀的消息,也传到了晋王府。
楚珮容坐在寝室外的隔间,半晌都没动过一次。
楚珮芳被关在后宫,即便她能逃出后宫的内侍监,可从后宫到宫门,有虎豹骑不间断地巡视,身怀绝技的刺客都难以靠近,可楚珮芳却能悄无声息地出来,只能说明,是有人放她出来的。
楚珮容又想起在茶馆二楼,她看到长风衣摆处的血渍,还有祁渊如陌生人一般的目光。
她闭上眼睛,一股寒意和倦意席卷着她。
祁渊和楚氏之间,已是水火不容,之前几次楚氏迫害,若不是祁渊顺利化解,她恐怕也跟着死了,所以祁渊反击,是情理之中。
可听到楚珮芳被杀死,她还是难过,为自己总处于两难的境地难过。
“华侧妃。”她听到守在门外的丝雨叫道。
她睁开眼睛,看到陆芷沅拎着一个食盒进来。
“今晚在街上走了许久,不累么?怎么还不歇下?”楚珮容问道。
陆芷沅把食盒打开,端出两碗甜汤放到矮几上,笑道:“妾身肚子有
些饿了,让人煮了蜜渍桂花圆子,想着姐姐或许也饿了,便过来请姐姐也吃一点。这汤调的是乳糖,香甜可口,吃了心情也能畅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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