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标志牌,事情办得不顺利么。只是移个雕塑而已。”布朗爵士皱着眉头开门见山的问道。
“有一些唱反调的格利兹市民,人不算多,但我们必须要快速反应,做出相应的应对。”
奥勒斟酌着措辞,他现在不仅是杂志社的执行董事,也是《油画》第一大股东克鲁格银行的代理人。
尽管和布朗爵士在主要利益保持一致。
奥勒还是不想在对方面前表现的太弱势,更不想听起来是个连这么简单事情都办不好的低能儿。
“哦,你想怎么快速应对?”
布朗爵士才不吃他这种放在财报上糊弄人的套话,冷静的反问道。
“要不然……和格利兹市的议长吃个饭?”
“今年是地方洲的竞选关键年,这种敏感时期,他是不会答应的。再说,你想游说议会,未免有点过于兴师动众了吧。政治影响力应该用在关键时刻,只是一尊雕塑而已。议会已经给了批文。”布朗先生摇了摇头。
“工会的领袖呢?”奥勒绞尽脑汁的回忆着父亲和那些工业实体的掌舵人在餐桌上谈论的只言片语。
“拜托,克鲁格先生,我亲爱的朋友。这又不是什么美国卡车司机们的罢工示威。
格利兹市是一座工业化程度很低的文艺旅游城市。你以为那些大爷大妈有几个是工人,他们会听工会领袖的话?”
这些方案都太教条了。
布朗爵士失望的摇头,把目光扫向举着各种标志牌的游行人群。
这些大爷大妈们简直就像是黏在鞋底的臭狗屎一样,蹭不掉,甩不走,处理起来真的是一等一的恶心。
“还是有点低估伊莲娜家族根植于这座城市的影响力。”
理事长是个经验丰富的政治家。
他不像身边的油头青年一样缺乏足够的社会实践阅历。
这些七大姑、八大姨们是自发组织起来的概率很低。
大概率是有幕后黑手推动的。
布朗先生的目光透过车窗,扫视着那些围在吊车前抗议的人群,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举着标志牌年轻女孩的身影。
年轻女孩也认出了路边的车牌。
她扛着“克鲁格银行滚蛋”的标语,就悠哉悠哉的溜哒了过来敲敲窗户,从布朗爵士打开一条缝隙的车窗里递过一张传单。
“格利兹市的市民们,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珍爱的《油画》杂志。老婊子布朗想要去卖,就自己去卖屁股好啦!”女孩用充满恶趣味的语气,当着布朗爵士的面说道。
布朗爵士挥手制止了快要爆炸了的奥勒。
反而大气的将车窗全部都降了下来。
他打量着宣传单上穿着欧洲妓院里那种老鸨嬷嬷式打扮的自己,旁边还站着个荷兰橱窗女郎式打扮的婊子,看五官和那头金发依稀和身边奥勒有点像。
“这么有冲击力的美漫风格的讽刺漫画,应该不是伊莲娜小姐画的吧。安娜天生就不是一个好的画家,她的作品总是让人感觉情感和技法之间隔着一层纱。而且这幅画太有市井气息了,不像她这种大小姐的作品。”
他温文尔雅的评价道。
“是我画的,咋样,布朗爵士你的胸够大,屁股够翘吧!”女秘书艾略特骄傲的斜睨着车座上的理事长。
她今天没有穿那日股东会上那种白领律师一样的蓝灰色职业套裙。
花t恤,紧身牛仔裤,银色的椰子运动鞋。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正好”在参加游行活动的女学生。
“嗯,蛮有绘画天赋的。”
布朗爵士风度翩翩的笑了笑:“可是既然股东会上大家已经都做出了迈向新时代的决议,安娜小姐至今仍然是油画杂志社最大的私人股东。”
理事长指着几十米外抗议的人群,做出了一个悲伤的面部表情:“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旅客。就算不愿同舟共济,也可以好聚好散,现在搞这一套未免太让我伤心了。”
“布朗爵士。我们小姐说过,一个人要不然选择干脆当维京海盗,要不然选择当一位道德圣人。你不能跳上别人家的船,把主人从跳板上扔下去,然后再冠冕堂皇的讲什么同舟共济、好聚好散的话。这就太可笑了。”
小秘书艾略特眯着眼睛,也朝着车厢的老绅士微笑:“听说你伤心,真是太让我开心了。”
“说的很精辟。安娜小姐真应该考虑考虑去从政啥的,或许比和我的杂志社死磕更有前途。欧洲议会里那几个可怜的保皇旧党太需要这样外貌条件优秀,又有公众亲和力的新血液了,搞不好会把她推举为多瑙河联邦的女王。如果伊莲娜小姐哪天宣布想要复辟旧帝国,我会考虑给她投票的。”布朗爵士依旧面带微笑的讲着冷笑话。
他只是用加重的语气,点出了“我的杂志社”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