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酒井教授与曹轩的二弟子林涛关系匪浅,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新人。
马仕画廊又不是没有
排的上号的大画家。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电话会议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刚刚结束。
汉克斯索性也就不睡觉了,洗了两把脸,叫上计程车就直奔顾氏书画铺。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怎么做到的。”
汉克斯被顾为经让进了房间,在沙发上坐下的时,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指的啥?”
“恕我直言,马仕三世先生亲自打电话连夜处理一位新签约的素人代理艺术家的情况,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初次遇见。”汉克斯椅着靠杯打哈欠,不要钱似的往脖子和胳膊上洒花露水。
顾为经没有回答,背对着窗外眺望着晨间的仰光河,留给汉克斯一个被初升阳光洒满的背影。
他不是故作神秘或者装的深沉。
顾为经确实不知道马仕画廊的大老板竟然对自己这么上心。
他能猜到这应该是曹轩老先生的手笔,但对于具体的细节,他了解的并不比汉克斯更多。
顾为经从口袋中拿出他的手机。
老杨不久前发来的回信,内容非常高冷的只有短短几个字——“曹老知道了,ok。”
“按照您的要求,合同我已经都写出来了,我已经取得了马仕三世先生的授权,只要您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签约。”
汉克斯见从顾为经这里问不出答案,就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打开手边的密码公文箱。
“稍等,我已经给克鲁兹夫人发了信息,她一会儿就到。”
——
“合同期五年?包括2024瑞士春季艺博会的展位上一个摆放自己作品的位置?”
酒井太太瞪着一双狐疑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扫视着面前的纸制合同,想要看蜂蜜蛋糕下方的陷阱出来。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酒井太太昨天提条件的时候,就知道按照大画廊的习惯,是没有那么容易直接答应下来的。
双方肯定要彼此互相试探拉扯好一会儿呢。
酒井太太提了这么高的条件,就是给马仕画廊还价的空间。
什么个人美术展啊,出版专题画集啊。
这些条件就是用来谈的。
谈的好他们就捡到便宜了,谈的不好,反正顾为经也不会吃亏。
要是他自己够有本事,这些曝光资源没有约定在合同里,也能自己争取到。
要是自己烂泥扶不上墙,即使合同里约定的面面具到,人家画廊也可以敷衍了事。
能把主要的分成谈出来,就已经达到了让酒井太太满意的心理目标。
她给这小子的礼物,就也已经够他吃很久的了。
可是这……啥情况啊!
酒井太太看着下方马仕画廊的签字与授权印章。
要是这是日本漫画书里的场景,她的脑袋上已经出现了一整排的问号。
不仅昨日她所开出的每一项条件都得到了没有打任何折扣的满足,甚至画廊竟然破天荒主动将合约期,从自己所提出的七年调成了五年。
“熬夜赶出来的合同?看来你们真的很想签小顾。”
酒井太太用眼角余光奇怪的扫过坐在那里,疲惫的快要打盹了的汉克斯,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
“百分百的诚意,百分之一百二的耐心,只为马仕的代理艺术家提供最好的服务。”
金发经纪人耷拉个脑袋,不停喝从酒店前台买的半打瓶装雀巢咖啡,用咖啡因和尿意对抗着困意,随口背了一句画廊的宣传语。
看他那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酒井太太就明白,对方可能也是一头雾水。
“我看合同里,你们决定要带顾为经参加明年的艺博会?”酒井太太好奇的问道。
“嗯,画廊已经租了展台,我们可以承诺,到时候给顾先生不小于三张作品的上展名额。”
汉克斯伸出三根手指。
艺博会,是国际艺术博览会的简称。
自从1851年维多利亚女王在水晶宫中举办了备受瞩目的世界工业博览会不久之后,仿照世博会的艺博会就诞生了。
如今艺博会不像世博会奥运会那样每隔四五年办一次,而是每年全世界的主要国家和发达城市中都有几十场艺博会召开。
画家想要出名,
除了开专门的个人美术展这种门槛非常高的事情以外。
面向公众画家们的渠道无非也就是两条——参加人流量非常大的双年展或者参加能把作品卖出高价的艺博会。
两者没有高下之分,很多东西都比较相似。开展期间都会有大量的艺术大拿和富裕的收藏家前往。
硬要说区别的话,
前者更像是艺术性质的竞赛,后者更偏向纯粹的商业销售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