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老树倚墙,冷月在天,两人就在石桌前坐下,也没有燃烛,清晰的树影被月色投在脚边。
“所以欢死楼也许获得了许多迥异的剑术,但剑腹山的关键是那些剑如何被用出来。”女子轻声道。
“”
“我会的。”女子眸子一如既往地剔透,许诺般看着他,“当你可以看清自己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坠下去的。”
“我错了,明姑娘。我其实又蠢又弱,两个月前他们轻易夺走我身边的一切,两个月后换了一批人,又随意做到了同样的事情——我到现在找不到他的所在!”
“你瞧起来好了一些。”女子忽然道。
“希望没有打扰到明姑娘你问剑。”裴液有些抱歉地看向身边的白衣,“听说你们是从剑腹山赶过来的?”
“啊?”裴液惊讶地看着她,女子实在不像经常受伤的样子。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明姑娘。”
应皋这时拱手道:“鹤检既然亲至,敝门当知此事肃重,即刻便清查元武,务求照彻隐暗。”
裴液怔住:“”
“所以我有些高兴,明姑娘。”
许久的沉默。
“之前在奉怀散出去许多。”
女子忽然顿住,看向他:“你会怎么处理?”
明绮弯唇点了点头,谈及剑道女子总是认真而耐心:“是的。江湖上传言说它能令人一举尽习崆峒之剑,以之为剑道宝地,但那是舍本逐末了。千万道迥异的剑感在同一個瞬间撞过来,它们不是为了令人学会其中的任何一门,而是供人领悟更高一层的东西。”
“一般而言,‘剑感’怎么提供呢?”
“什么事?我不明白,明姑娘。”裴液有些茫然地无措,“我很信任,也很钦慕你我就是有时候会犯蠢,如果我哪里不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想对。”
裴液深深吸了口气,语声放缓了些:“所以我想,我没资格谈博望城里的一切,我应该像现在这样,一刻不停地追索他们,让他们每天睁开眼睛就感到一柄寒刃离自己的咽喉又近了一步现在我找到了两个,还把他们杀了。”
“‘抟而观之,拈其大端,得神得神而忘形’。”
安静。
萧庭树沉默阖目。
“我总觉得敌人很远,又总觉得自己只要做出决定,就可以守护一切。”这些天辗转反侧的心绪渐渐从少年口中流出,“我觉得我们刚赢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要迎来一个光明的世界我觉得下一次遇到他们时,我一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太幼稚太随便了”少年低着头,声音轻得就像桌上的月霜,“我太傲慢自大。”
“你好像有些把自己看错了但你一直在做同样的事啊。”
无洞抬手:“应峰主,不是清查元武,是清查【莲心阁】。”
裴液最后一个出来,灯烛摇曳的堂中便只剩几位真正的高位之人,他合上门,最后一眼里,萧庭树正被束缚双目,系上了玄气锁。
裴液怔然一瞧,这枚丹药他曾经见过的,在越爷爷将殁之前,女子就曾将它拿出来,说是救命之丹。
“我以为我从奉怀出来以后——”少年忽然嗓子微顿,双手覆上了面孔,声音微哑,“没有荒废过一时一刻。”
“冷静地一一拆解它们?”
秋凉的夜风一拂,裴液才觉出身体的僵硬与堂内的憋闷,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还有诸多重压在身,此时却觉出一份许久未有的轻松。
“你要相信【明镜冰鉴】。”明绮天清淡地一抿嘴唇,“那,你现在想学剑吗?”
裴液本以为自己是想通了某些事情,他已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胜过所有敌人,只希望不再无力和后悔,当把这些话倾吐给女子时,他心中也又一次地在相信它们。
“《幽仙剑》不是还没有看完吗,因为你一直很忙,所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