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
“诶,等等,咱们是六个县吗?”
“”
“”
“咱们是七个县啊!”
“对对对,失礼失礼。”
也就是在这时,台上又新来一道轻而缓的脚步。
众人看去,只见一位身姿挺拔、面目清矍的老人踏上了高台。
其人穿的也是县令的官服,虽然干净整洁,却难掩其洗得发白的旧色,鬓发半白,眉低眼疲,一副舟车劳顿的样子,还带着些未曾洗去的狼狈。
诸人实在是愣了一下,直到看见白司兵迎上去,记忆才被激活。
“常县令!”
“唔!”
博望最偏远、最穷的弱县,埋在深山之中,常常被人遗忘。而这位在任十二年的县令也很少出来交游,即便武比这样的事情,往前数五年,也从来不曾见他前来参加。
一两位上任短些的,甚至是第一次和他见面。
“常县令,真是久见。”
“这一路劳顿了。”
常致远含笑认真地一一见礼,而后挪着步子,挑了个边角端正坐下——这位置也和奉怀一样,没什么存在福
“常大人,这次怎么拨冗前来。”
“啊,来给孩子鼓鼓劲。”老人笑道。
“咦,贵县今年有几位参选?”
“只一位。”
“啊这,还在场上吗?”
常致远眯眼看着下面的一张张脸:“这倒还没问,应当在吧人老了,也看不清。”
白司兵在一旁道:“还在的。”
“哦哦,那就好。”老人呵呵一笑。
众人也都道喜两句,便算结束寒暄了。如果山北县是独门独户,和其他县都疏远,那奉怀简直就是避世隐居,这位县令存在感也甚为薄弱,此时坐在这里,甚至都不像是位列同侪。
众人继续自行交谈,倒是避开了刚才的话题——显然,若真是六个名额一县一个,那哪个县没有名额,此时已是呼之欲出了。
大约又过了半刻钟,将要未时之时,又有两惹上了台子。
一人五十多岁,散发带剑,面容深陷,一双眼睛藏在发后,仿佛没有眼白;另一人则是老迈的样子,瞧来脆弱虚疲,但面容却很祥和,背上背着一柄青色的剑。
骆德锋与李蔚如。
两人互相都没有看对方,但却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在一起——谁若要有什么行动,一定会同时带起另一方的动作。
赵章起身迎接这两位武林耆宿分别坐下,各自站立寒暄了两句。
至此,高台之上,座位便基本坐满了,服色不一的各位大人端坐于此,武场上倒真是平添了一份庄重。
也就是在此时,场上一道鼎鸣划过,闲立的武者们纷纷排好了队。
“这是比前抽笺,决定对阵的。”徐司功介绍道。
“哦哦。”台上的县令们一时停下交谈,屏息看去。
这确实是重要的环节,毕竟很多时候,抽签的结果就已决定了本次的胜败。
随着最后一人取走盒中之笺,高台对面悬挂的大幕上,开始有人抱笔自上而下地书写结果,伴随的是响彻全场的朗朗唱名之声。
“甲擂,第一场,李缥青、曾孟敬。”
县令们同舒一口气,而后左右一望,不禁互相指笑。无他,虽然忙于政务对这武比缺少详细了解,但李缥青的大名大家总是知道的,此时和这位少掌门对上的并非自己一县的选手,自然算是“逃过一劫”。
“这位曾孟敬是哪家的?”
“不晓得,门派的吧。”
“第二场,尚怀通、叶绍良。”
众人又舒一口气,但这次舒气声却少了一个,诸人四下一顾,只见参县县令那张黑脸更黑了。
“没事的孟大人,贵县不是还有一人?”
“还有败者的机会嘛孟大人。”
往后几场的唱名俱都中规中矩,被叫到的县选武者对上的都是门派弟子,牵及到的县令脸上也是半喜半忧。
直到“第七场,张君雪、傅三清”这个唱名出来,山南县令才眼睛陡然一张,直起身来,四顾询问探看,却和徐谷县令含笑的双眼对上:“张君雪,是敝县张家的门面。”
山南县令于是又“啪”地倚靠回去,一声叹息,众人自是一番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