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得到缓和后,燕蓁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让尤娜每天教她识一百个字,连续几日下来尤娜都要被掏空了,一直感叹她是爱学习的怪物,与西凉人格格不入。
“依澜完全可以让孜亚大人教您呀,孜亚大人可是非常厉害呢。”
“有多厉害?”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尤娜已经和她如同姐妹,大事小事凡她知道的都讲给燕蓁听。
“孜亚大人可是西凉的大脑!我在王庭时听说,西凉王非常器重他,统一后虽然表面上其他小国都归顺了,但暗地里还想夺回主权,是孜亚大人在这十多年里稳定了西凉的局面。不过具体的我就不太懂了,总之孜亚大人很厉害就是了,不然为什么王庭的女人都对他无比狂热呢?”
燕蓁本不想接话,好让这个话题尽快结束,却在转脸时瞥见门口闪过一片华丽的衣角,于是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开口道:“那他娶妻了吗?”
“没呢。”尤娜眼睛亮亮的看向她,“依澜是孜亚大人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放在身边的女人。”
“既然他这么受欢迎,为何这些年一个女人也没有呢?还是说”燕蓁垂眼,声音轻轻:“他心里早就有爱慕之人,只是一直在等那个人而已。”
尤娜被问的一愣,急忙说:“依澜千万不要误会孜亚大人,我在王庭也五年多了,还从没见过和听过孜亚大人和谁有过纠缠呢。”
见她不再说话,神情也变得恹恹的,尤娜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再找补几句,就见孜亚从门外走了进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又给你带了几本书。”
他对尤娜示意退下,走到燕蓁身后,俯身和她一起看向镜子中的二人。
“怎么了?不开心?”
燕蓁拿起玉梳兀自梳着头发,她的面前是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随便拎起一样都是整个西凉再也找不出第二件的。而这些全是孜亚让人从王庭或其他州搜集来专门送到她的面前,只为哄她多说两句话。
见她无视自己,孜亚也未有半分生气,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不理他是常态,凡与他说上一两句话,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能叫他高兴一整天。
“今天想梳什么样的辫子?”
“随便。”
他柔和一笑,温柔的拿起她的一缕头发,熟练的编成三股细辫子。一边为她编发,他还一边同她说些近日的趣事,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竟让一站一坐的两个人周围有了些许温情的气氛。
编完辫子,他又为她仔细挑着头饰,对比了三个,最后才选中一串绿松石的珠链为她戴在额前,数条麻花细辫上则错落有致的别上小巧闪亮的珠饰。一番精心装扮,镜中映出一个风娇水媚的西域美人。
她的长相并不似西凉人高挺浓烈,此刻用极艳丽的色彩来衬托,却并不违和,只让人眼前一亮。
孜亚满眼欣赏,注视她良久,眼中的怀念不加掩饰。燕蓁知道,机会来了。
他拿起桌上的口脂,说:“嘴唇的颜色淡了些。”
他扶着她的肩膀让人面对着自己,然后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指腹的热度从唇瓣上传来,口脂摸了三遍都还没停止。
她轻轻抬眼,就这样直直的看见了他眼中的失神。她并不出声打断,而是敛住眸中的冷静,缓缓垂眼。
直到柔嫩的唇被他的手弄的有些痛了,她再次抬眼,噙着泪与他对视,眉眼间是让人招架不住的脆弱。红唇微张,细弱的吐出一个字:“疼。”
殷红的指尖轻颤,孜亚顿时收手,神色中有一丝仓皇的愧疚。
“是我不好。来,让我看看。”
他弯着腰,用手轻抬她的下巴,二人面对面的距离,已经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