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蓁服药后仍然昏迷不醒,到了夜里甚至发起了高烧。
肖纵让军医来看过后,就一直守在她的床前。期间吕一来探望,被他挡了回去。而燕非午后带着一队骑兵去前方侦查路线,此时还没有回来。
“哥哥”
听着她不断呓语,肖纵用湿帕子为她轻轻擦着额头和手心,帮她降温。
“哥哥,我不要你去”
眼泪从她泛红的眼角不断滑落,他不忍心从她的脸上看见无助,即便是在梦里。
肖纵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另一只手温柔的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
“哥哥不去,哥哥陪着你。”他生疏的说着安慰的话,哪怕假装成另一个人,只要能让她不再哭泣就好。
他的话好像起了作用,燕蓁果然不再哭。
安静了一会儿,肖纵发现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蹙眉咬唇,牙关打颤。于是急忙上前,从她的额头摸到脖子,发现人烫的犹如烙铁。
他立刻想出去找军医,可燕蓁的手臂却紧紧环住了他的脖子,怎么也不撒手。
他的大手攥住她柔弱的皓腕,微微使力试图分开,可一句娇细的“我冷”,就让他立刻缴械投降。
于是,肖纵将她抱起搁在自己腿上,又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像怀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将人紧紧搂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香肌玉乳不断靠上来,紧紧地贴着他,二人之间再无缝隙。
燕蓁似感到了温暖,暂时消停了下来。
有力的大手箍住她的细腰,肖纵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脑袋顶上发呆。
想起他第一次见她时,在将军府看见她正与燕非打闹。那样的明眸善睐,语笑嫣然,仿佛和自己梦中的她十分不同。
在梦里,他从未拥有过她,却也失去了她。
看她凤冠霞帔嫁入皇家,看她因家族兴衰卑微迎合,看她被爱人背叛哀默心死,到最后看她悄无声息的闭眼离开。
他暗暗地,见证了她人生中的每一次花开花落。唯独没有站到她面前,对她说出过一声称赞,一句安慰。
更不用说,他没能有机会向她解释——
逼宫的计划早已按部就班的进行,罢免了她的皇后之位其实是为了保护她。
纷乱的思绪回笼,此刻,他的手覆上她的腰窝,顺着凹进去的脊线慢慢上移。大手移至纤弱的后颈,他低下头,终是情难自抑,却极度克制的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除此之外再无逾矩。
就这样,他将燕蓁抱在身前照顾了一晚,时不时给她喂水,偶尔用湿帕子擦拭她的额头、后颈和手心,终于在后半夜把体温降了下去。
燕蓁睁眼醒来时,日光已经透过营帐的缝隙照射进来。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发丝凌乱的看向周围。
这是她的营帐,昨天好像是肖队送她回来的。她回忆着昏过去之前的画面,刚想翻身,却感觉被角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定睛一看,燕非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难道哥哥昨晚照顾了我一夜?
她有些心疼的伸出手指,摸上那瘦削的下巴,上面已经有些青色的胡茬十分扎手。
因为在军中,燕非即使睡觉都十分警觉。他此时因脸上传来的轻微痒意缓缓醒来,便见一双黝黑灵动的眼正一错不错的瞧着自己。
“蓁蓁。”他脱口而出,轻唤她的名字,仿佛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两个字。
“心口还疼吗?”他愧疚的抓起她的手,放在脸侧。“对不起,昨天我不该凶你。”
“我总给哥哥添麻烦,对吗?”她糯糯的小声道:“我才应该说对不起,帮不了你,还总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