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燕将军因需要跟圣上拜神祭祖,早早便已经进宫了。考虑燕非与女眷待在一处不方便,他将腿伤刚好的儿子也给薅起来带上了。所以此时只有燕夫人与燕蓁一同入宫。
因须着正式的宫装,她今日里里外外穿了三层,最外面是玉色缕金绣兰花纱衫,虽然质地轻薄,此时依旧一身薄汗。灵雨给她梳了个凌云髻,露出了光滑雪白的脖颈,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只插了一根羊脂色海棠小簪,将人点缀的极为淡雅。
她才不要满头金灿灿的,时间一长脖子都要压断了。
燕蓁刻意往素净里打扮,原是想不惹人注意,却不知如此恰得其反。
在一堆花枝招展、明艳华丽的贵女中,萧允羡一眼就看见了她。
见她独自坐在一角,雪白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透明,和手上戴着的五彩丝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一首诗——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萧允羡不由向她所在的地方迈出一步,下一秒却骤然拧眉。只因他看见一欣长的身影在众人的惊呼议论中走向了她。
见萧允岸走来,燕蓁气闷。
她心道:这下想不成为宴会的焦点也难了。
“做什么自己在这里,看着怪可怜的。”
“见过四殿下。”燕蓁规矩行礼。
萧允岸见她对自己如此冷淡,神色一愣,说:“我最近没惹你啊,你怎么这样,好可怕。”
燕蓁:?
“你是在为那日二哥成亲时的事生气?后来我被事情绊住了,没有去找你,我可以解释的。”
说着他往前又走近了一步。
“殿下。”燕蓁后退,低头不看他,说:“这是在宫里。”
他往周围瞥了一眼。
萧允岸从小在宫里长大,人又散漫不羁向来不在意旁人,经她提醒才注意到众人小声议论的样子,当即了然。
“那等会儿宴会结束,我在曲江池等你。”
他已经一连好几日都没有见过她了。
见她毫无反应,他低低说:“不来我就把二哥成亲那日的事跟你哥告状。”
燕蓁暗暗叹气,心道此事哥哥知道也没什么,顶多数落几句。只是她怕萧允岸此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在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前,还是哄着吧。
“知道了。”
果然,对方得了她的答复,像个孩子一般开怀一笑,潇洒地走开了。
此时台上已经开始献艺,晏曜雪一袭红舞衣立在台上,奏乐声响起,灵巧柔韧的身姿随着鼓点舞动,将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众人纷纷倾倒,赞叹不已。
“晏家姑娘的舞果然名不虚传啊。”
“是啊,不知未来夫婿该是何等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