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话就好,即便是拌嘴也比冷战强。
“确实,不过话说回来,你那样突然靠近别人的身后,被甩飞出去也是正常的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我的防备意识很棒。”
“哈,没想到白先生竟然是脸皮这么厚的一个人。”
“承让承让。”
两人走在街上,有意识地向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当然,这不是说两人的关系见不得人,只是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还是不要让旁人直接听到比较好。
“神里小姐,容彩祭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了,从昨天的形势来看,一万枚神之眼模型已经完全流入了平民的手中,你委托的对抗眼狩令如无意外的话已经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白启云靠在一旁的大树下,任由树荫遮蔽自己的身影。
“啪嗒。”
纸扇在少女的面前骤然展开,将神里绫华那清冷的容颜遮住,只留下一对灵动的双眸在外,她轻声道。
“我不知道。”
“哈”
或许是之前的斗嘴让神里绫华坦率了一番,让她直接说出了让白启云惊讶不已,但却觉得又在情理之中的话语。
白启云将头又低下去了几分,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其实他大致猜到了,之前在拜托他跟荧二人的时候,神里绫华的面容上就夹杂着一丝茫然。
很显然,这位大小姐虽然做好了违抗神明命令的准备,但却没有想好接下来具体要走的路。
“我不知道之后该做些什么。”
神里绫华叹了口气,将目光放在了远处那些沉浸在祭典氛围中的稻妻子民身上。
在见到了稻妻人的苦难之后,她想做些什么,她想改变当下的稻妻,让苦痛远离这片大地。
但是该如何做,她思考良久,却没有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稍有不慎就会落得全家抄斩、流放的境地。
她曾与兄长沟通过,兄长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但也没有为她出谋划策,就像是从前的母亲一样,在她的身后用慈祥关爱的目光看着她前行。
神里绫华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一个很自私的行为,她独断地将整个家族都绑上了战车。
但她也知道,目前的稻妻需要改变,而最能改变现状的人,不正是她们这些三奉行的人吗。
站在被时代洪流淹没的山丘之上,她想向着山丘之下的难民伸出援手。
但她这种站在山丘之上的人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是徒劳,因为她始终站在山丘之上。
身为当代社奉行的妹妹,神里家的大小姐,神里绫华自然知晓稻妻需要改革,但她本身就是既得利益者的一员,越是想变化,她本人的处境就越发的尴尬。
所以她选择了将目光投放在了异域的旅行者的身上,她希望那位旅行者能带给稻妻一丝变革。
这样她就能随风而起,将这股微风吹到稻妻的各地,哪怕只是一丝丝也好。
但很显然,她目前还做不到。
看着失神的少女,白启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当然,这不是在说神里绫华在说谎,只是在少女的身上很显然还经历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你还有事情没说吧。”
少年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了神里绫华的心上,让她原本还算是平静的面容突然变得苦涩了起来。
见状,白启云长出一口气。
果然是有事情在瞒着他啊。
神里绫华伸出手,接住了从身前飘落的神樱花瓣。
粉嫩的花瓣静静地躺在少女的手中,但她的思绪却穿越回了数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是在眼狩令之前的事了,在锁国令的前夕,我曾有幸去过一次如今已经化作战场的八酝岛,你猜猜我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迎着少女意味深长的目光,白启云不由得眉头一皱。
八酝岛?除了矿产之外那里好像也没什么东西了吧。
“挖矿的工人?我记得八酝岛的工人常年以挖矿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