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的话音一落,原先还有些想仗义执言的围观群众立马熄了火,而那几个被她点出来的人也被巡逻人员带走了。
见状,她这才懒洋洋地晃了晃纸扇,“行了,别看了,要算命买符的就赶紧排好,不需要的也别站在这围着,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此话一出,那些想要找她算命买符的客人,赶紧在摊位前规规矩矩地排成了一队。
为首的是一名胡子拉碴的青年男子,不难看出来他最近的日子有些难过。
于是温久立马把签筒拿了出来,“兄弟,我看你眼藏红丝,印堂有乌黑笼罩,面色似绿叶般青,怕是近日就有劫难降临啊。来,先抽个签,我再帮你详细算一算。”
话落,面前的男子却是迟疑了半晌,随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孙大师,我想求您帮我算一算财运,或是卖我一张招财进宝符。我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了,所以想在临走之前,多给家人留些星币。”
她一听这话便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兄弟,你这命都要没了,还要星币做什么就算是我肯卖你一张招财进宝符,你也没那个命把赚来的星币攒下。”
其实她通常都不会干涉来摊位的客人的选择,只要不是强行让她卖符咒,她就懒得多说些什么。
而她之所以会出手干涉这名男子的选择,主要还是因为她发现对方的命格很有意思。
明明该是荣华富贵一生无忧的人,如今却落了个穷困潦倒的结局。
她摆摊这么长时间也就遇到甄富一个,不过甄富的情况与这名男子有些不同。
前者是受小人所害被坏了风水,导致命格上的聚财没发挥出来,反倒被风水格局上的破财压了一头,所以那么多年下来都没能赚到星币。
而后者则是遭人破坏了命格,将原本的聚财变成了财煞。
“可可,”男子在听见了这番话之后,面上的犹豫之色就更浓了,消瘦的两颊上还浮现了抹红晕,“可是我没有那么多的星币”
他已经穷到连医疗舱都住不起了,要不是他怕自己病死后,会有人对他的家人下手,他也不会拿着仅剩的这点星币,来找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孙霸刀。
可他觉得就算孙霸刀再厉害,也无法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他只想努力求一张招财进宝符,好让他的家人有星币可用跑得远些,在他病死后的日子里也能好过一些。
但这些话他是不敢对孙霸刀说的,毕竟他先前才看到对方把那几个卖惨的人赶走。
也就是这会儿孙霸刀提出要救他的命,他才在犹豫中说出了自己没星币的事。
“我又不会抢你的星币,别作出一副很怕我的样子。”
温久见面前男子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禁有种自己在欺负良家妇男的感觉。
于是她把自己的视线移到了桌子上,又拿起签筒随意地晃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来缓解气氛。
“你要是实在想买招财进宝符也行,可买符的星币比求签的要贵得多。还有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的命格注定守不住财,所以这符买回去,也不一定会有用。”
有句话叫做,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倘若这名男子真的下定了决心只想要招财进宝符,那她也懒得再多管什么。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总不能一个一个地拯救吧。
好在对方最终还是听进去了她的话,付了六千星币换了一次求签的机会。
随着啪的一声落下,一根涂着黑漆的竹签,便出现在了温久的桌上。
见状,她只神色平静地拿起竹签,“先别看签,把你旁边的圣杯拿起来掷三次,要三次都掷成功才能算是灵签。”
面前的男子听见了这话之后,便赶紧拿起旁边的圣杯掷下。
在三次圣杯都掷成功后,她才开始为对方解签。
“出入求谋事宜迟,急恐忧愁惹是非。如鸟飞入罗网内,脱困能有几多时。”
这签倒是比她预想中的要好一些,至少没直接断了面前男子的生路。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家里的几个孩子都还听话吧”
“啊”对方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种问题,“都都很听话。孙大师,这签莫非是与我的孩子有关的吗可我明明求的是我自己的命数啊,难道是刚才的步骤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她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了面前男子的姓氏和生辰八字。
因为星际都不兴生辰八字这一套,所以对方也只能提供一个年月日。
不过没关系,有这些就行了。
“首先,这签的意思是让你不要逃避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应当尽到的责任。尤其是你这样的为人父母者,更应当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而不是抱着反正迟早要死的心态,就开始什么也不做只默默地等死。”
闻言,南朝全不禁愣了一瞬。
因为他来找孙霸刀之前,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活得非常失败,如今又疾病缠身拖累他的家人们。
所以他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无用,还不如赶紧死了得了早些解脱。
而他会跑来找孙霸刀购买招财进宝符,也只是他在还有星币住医疗舱的时候,听见旁人说那符咒有多么多么的神奇,他便想试着买一张当作遗产给家里人。
倘若真的能起效,那他好歹在死之前也为家里做了点贡献。若没有用处的话,那他死了后也不会让家里人太过的伤心。
毕竟一个连遗产都只会留张破纸的人,又有谁会真情实感地想念他一辈子呢
想到这里,他不免更惆怅了。
只是下一秒,他便听见孙霸刀继续说道:“你的困境也不是无解,只要你愿意鼓起勇气面对,我还是有法子可以帮你的。”
“真真的吗”在他满是红血丝的浑浊眼珠里,难得有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亮,“孙大师,您您您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