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极端暴怒的同时,萧临渊的心中更是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浓烈悔恨。
不过他并不是在悔恨自己剽窃诗词骗了凌柔,而是在悔恨自己放出为什么会“失心疯”的对身边的人说实话。
早知今日,当初无论道仙儿等人如何追问,他都要把实话烂在肚子里。
而凌柔说完这句话后边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无力的瘫坐在地,眼眶微微发红,双眸已是泪光盈盈。
在场众人见状不禁一叹,心知凌柔也算是这件事中的受害者了,便没有在她身上怎么议论,又两注意力转移回萧临渊身上。
看着神情暴怒,却是难发一言的萧临渊,虚念一冷冷笑道:“小贼!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这卑鄙无耻的败类,老夫羞与你多言!”
“今日时机不巧,暂且放你一马!等到盛会结束,再慢慢与你算账!”
话音落下,虚念一也便不再去看萧临渊,对凌柔澹澹道:“凌柔,且随老夫回去。”
“你既是被这败类所骗,仙境自会重新商议当年之事,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置。”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凌柔闻言并没有起身,反而想虚念一跪倒在地,乞求道:“还请师祖赎罪,凌柔不能随您回去,要留在临渊身边。”
“啥!?”
凌柔此言一出,效果不啻于晴天霹雳。在场所有人顿时都是惊愕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连仍然在暴怒中的萧临渊也是一愣。
愣了好几息,虚念一才反应过来,随即勃然大怒,厉喝道:“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柔身体不禁又颤抖了起来,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伏地低泣道:“弟子当然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弟子无比感激师祖的宽容和期望,但弟子如今也只能辜负师祖的好意,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报答师祖了。”
“这……”
眼见此景,在场众人不由得纷纷挠起头来,皆是无法理解的看着凌柔,实在搞不明白凌柔在想什么。
姑娘,你要么一开始就站在萧临渊那边,帮他圆谎到底。要么就像秦道心那样,当场和萧临渊断个干净。
结果你先是指证萧临渊,却又不肯回宗门,最后弄得两头儿都得罪,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图什么呢?
而虚念一已然被气得够呛,一张老脸都憋紫了,强忍着怒火咬牙问道:“你为何会如此选择!?”
凌柔似是早就料到虚念一这么问,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道:“因为情义。”
“情义?”在唱众人又是一愣,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不解其意。
凌柔缓缓泣道:“师傅以前常教导弟子,做人要讲仁义礼信,怀忠诚之心。”
“弟子之所以对师祖说实话,是因为仙境养育弟子二十年,更传授弟子仙道课业,这份养育教导之恩情厚重如山,所以弟子的良心不忍弟子欺瞒师祖。”
“然而,弟子留在临渊身边也是因为此点。”
“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无论临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无论外人怎么看他,如今弟子都已经跟了他,又怎能三心二意?”
“而且这几年临渊对弟子很好,并没有任何苛待弟子的地方。所以弟子怎能在他这危急之时离开他,弃他于不顾?夫妻乃是一体,既要同享福,也要共患难。”
言语之间,凌柔的神情愈加凄楚起来,眼神似悲哀,又似悔恨,还透着深深的无奈和自责,“更何况此事已经过去数年之久,乃是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就算弟子现在随师祖您返回仙境,也改变不了弟子曾经随临渊出走,令仙境蒙羞受辱的事实。”
“恰恰相反,如果弟子随您回去,让仙境再翻起这笔旧账,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掀起与玄盟的战火,只会给仙境徒增难堪和麻烦。”
“师祖,这件事现在已然无可挽回,您就大人大量,让它就此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