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人身子一抖,激灵的颤了下,醒了过来。
迷糊的视线慢慢清晰,看清面前的是时吟后,顿了一顿,忽然朝他扑抓了来。
“小混蛋,休想我们投降!休想我们投降,我等誓死追随荣王,绝不投降……!”
人被带来的侍卫摁死跪了回去,自是抓不到时吟,他那两只手就那样在半空张牙舞爪的乱抓。
听到熟悉的声音,缩蜷稻草堆里的荣王一僵,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在看清面前的人后,又是一僵,痴痴的呆怔了那么许,泪眼模糊了。
他木讷讷爬起了身来,跪着几步行到了牢房口,抓着牢房的柱子泪眼婆娑的望着那四十几且健硕的武将,张了张嘴,第一次没发出声来。
他哽咽了许,再次开口。
“对,对不起……是本王连累了你们!”
话一出,那泪啪嗒啪嗒便涌了出来。
那是荣王誓死追随的老将,他的心腹,看着被入了时吟手中,亦是不忍。
听到荣王的声音,那人亦是一僵,顿了那么许似才反应过来。
他以为……他们的王爷……
“不,不是的,王爷,您没有错,您没有错的,若没有您的英勇抱负,又怎么能训练出我们这样优秀的军队……”
这倒是,故人相见,两眼泪汪汪。
时吟则有些头疼,捏了捏自己鼻翼,静然打断他们。
“再问一次,皇叔降,还是不降?”
“不降,誓死不降!”
未等荣王回答,他的手下果断斩钉截铁的接了话,气势宏派。
荣王听着,呆了一呆,被自己手下的气势及忠诚。
荣王呆愣愣的傻望着,半晌没回神。
……如果这人为了追随自己,累及的亦是他们身后的妇孺亲人,那流淌的血,不知要蔓延多远。
若是降,同样对不起他们的贞忠,誓死追随。
现无论他怎么选择,他都背了叛变的罪名。
降,一世骂名,不降未必一世骂名。
都是成者为王,荣誉天下,败者,一世罪名,于地底都翻不了身。
“呵。”
纠结思绪了一大半,正欲思决定,时吟突然冷哼笑了声。
“看来,不见血,便没理由商量了。”
低低无谓道了句。打断了荣王的沉思。
突然的出声,对望的两人一惊,同时望向了时吟。
他们惊震的看着时吟缓站起了身来,散漫的掸了掸自己并未皱的衣衫。
随后,随意的各瞟了两人一眼,回身缓抽了听雨手中的剑出来,举着剑略微打量了一眼那雪白锋利的剑刃。
以打量剑刃的姿势左右瞟了眼荣王跟那大将,像是在挑谁下手。
两人大气未敢出,盯着时吟手里的剑刃。
气氛一时凝静窒息。
斜对的两人相对望了眼。
“铮……!”
剑刃蓦然一声锐利的脆鸣,时吟的衣袖在荣王的眼前横扫而过,横伸了他面前,半空的衣袖便飘得静谧优雅。
荣王的视线落在眼前的剑刃上,往右缓移向剑尖,端口,沾了一丝丝血迹。
望着那血迹,荣王倏地瞳孔一缩,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咳……!”
荣王被震慑得反应极缓,很是迟钝麻木。
旁边,未等他反应投去目光,那将领已双手捂着脖颈低咳了起来。
他嘴里突然就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想说的话被埋没在他血涌间,捂脖颈的双手间,那血如爆崩的喷泉,哗啦啦直往外冒,那试图捂住的双手慌乱的捂着,却怎样也捂不住,血瞬息便流淌染透湿了他的衣襟。
一剑封喉。
当真狠厉血腥的一幕。
时吟蹙着眉头,瞟了眼那垂死挣扎的人,手里的剑缓递了身后的听雨。
“皇叔看清楚了,本王可并非只是嘴上说说的人。”
他幽幽的道了句,缓扭头,视线垂下落在惊失了魂儿似的荣王面上。
“还是那句话,差用不了的兵,本王不会留!”
微顿了顿,时吟转了身,正面望着荣王。
“今晚上是最后的期限,再不降,你手下剩下的十一将,包括皇叔你,叛逆罪名落证,全部诛九族,十岁以下孩童,皆其流放,永世不得回朝。”
“皇叔,想明白了,是你微茫的希望、所谓的千古骂名重要,还是无数鲜活的生命重要?”
“——他们,活该要替你的罪证去赴死?”